第10章 10(第2/3頁)
任檀舟看他熱得兩條腿在床上拱來拱去。
“去我那裏睡。”任檀舟說。
季仰真慣性沉默。
“你能自己走嗎,要不要我背你。”任檀舟又問。
兩句話中只有後面那句是問句。
“不要,我自己能走......”
季仰真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該死的低熱還真對腦子有點影響。
還是太難受了,既然任檀舟主動邀請自己,那去睡一下也沒什麽的,他那間臥室是信息素標記地,正常人進去都先要打個哆嗦,自己現在去豈不是如魚得水。
季仰真頭痛欲裂,表面上很不情願,心裏已經迫不及待,他從床上坐起來,腳垂在床邊,低頭看地面想找拖鞋的時候眼珠子漲得快要掉下來。
“你剛剛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把我拖鞋踢到床底下了......”季仰真踢了一腳空氣,虛弱地擡頭朝面前的人道:“你給我找一下。”
在外面威風八面的任總還真就聽話地蹲了下來,伸手在床底摸了一把,掏出兩只毛絨拖鞋,直接給他套在了腳上。
季仰真坐著都費勁,他忽然想到那天剛到家裏的文湘,“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
“你們?”任檀舟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你說誰?”
季仰真扶著自己的腦袋,老實回道:“你和文湘,你們......”
他一只腳剛踩到地上,話還沒說完,感覺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整個身體向前面栽倒。
任檀舟眼疾手快地托了他一把,將人勾到懷裏索性直接橫抱起來,“我看你是燒壞腦子,開始胡說八道了。”
季仰真眼前一片昏黑,後來耳邊徹底沒了聲音。
第二天,季仰真依舊高燒不退,甚至怎麽叫他都睜不開眼睛。
任檀舟在床邊守了他一整夜,信息素源源不斷地釋放著,臥室門畢竟不是高度密封的,那些溢出的信息素在整個二樓擴散開,再逐漸蔓延到整間別墅裏。
別墅裏的廚師和傭人都是Beta,沒什麽影響,頂多就是需要多套一件衣服。
文湘可就慘了,他睡覺睡得好好的,大半夜被刺激得直接進入發/情/期。腿軟地連房間門都出不了,無奈之下只好先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等狀態改善之後,他跑到院子裏,在結霜的秋千上坐到了天亮。
任檀舟擔心季仰真萬一真燒壞了腦子,就直接一通電話把在實驗室熬了個通宵的項衛民叫到了家裏。
理論上來說,在做好藥物過敏源篩查的前提下,再注射分化針劑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凡事無絕對。
他們這個分化項目的樣本數量和驗證範圍都存在局限性,沒有絕對的安全,只能說相對。
項衛民以前也碰到過這種高燒不退的情況,但那些都是自主退燒,不良反應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扒開季仰真的眼皮照燈,瞳孔反應正常,隨後打了一針退燒針。
沒過多久,季仰真就開始退熱了。
季仰真沒醒之前,項衛民走不了。
項衛民在冰窟似的地方待了將近一個小時,下意識就想用小沙發上的毯子蓋一蓋腿,摸到毯子才想起來蓋了也不管用。期間他實在凍得受不了才跟任檀舟說:“你就不能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嗎?”
任檀舟面色凝重地從床頭櫃裏摸出一片抑制貼紙給自己貼上。
整棟別墅都靜得駭人。
項衛民忽然道:“我建議是治療周期越短越好,戰線拉得太長沒什麽意義,如果第二針第三針還出現特殊情況但卻依舊沒有分化的跡象,你們也得考慮是否還有繼續的必要。”
任檀舟聽完沒說什麽,只到窗邊抽了根煙提提精神。
現代科技都無法改變的事情,既然嘗試過了,也就知道不能強求了。
任檀舟還沒有想好這些話要怎麽跟季仰真說。
沒過一會兒,季仰真醒了,再量體溫已經恢復正常。這時候還沒出太陽,他吃了塊糖喝了點水又繼續睡了。
項衛民在臨走前還給任檀舟指出了另一條路,“雖然他先天條件不錯,但如果真的沒什麽效果的話,找到合適的腺體做移植手術也是不錯的選擇。”
作為一名醫生,項衛民說話已經相當委婉。
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腺體做移植,普通人或許為難,但在鹽京這地界,恐怕還沒有任家辦不到的事情。手眼通天這四個字,沒有絲毫誇張的成分。
腺體就算再珍貴,誘以重金再不行還有別的法子,或偷或搶,只要想要,辦法總比困難多。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任檀舟更清楚季仰真有多麽渴望分化,別的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只要是跟分化沾上了,再重要的事情他都可以撂到天邊。
季仰真那性格又嬌氣又擰巴,但一趟趟的跑醫院從來不嫌繁瑣,那麽長的針紮到他血管裏也不會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