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三天後,季仰真開始接受第一次分化試劑的注射。

打完針之後在觀察室休息了兩個小時,沒有出現排斥反應,項衛民又親自過來抽了他兩管血去做生化分析,順便叮囑他這兩天不要玩水,當晚也不要洗澡以防著涼。

季仰真這幾天已經被抽了好幾管血,細長的針頭戳進他肘靜脈裏,他偏過頭去咬著牙一聲不吭,一直到項衛民松了止血帶後他才緩緩地將腦袋轉過來,按住那一坨棉花。

任檀舟在工作日基本抽不出時間來,後續的檢查打針都是周桉陪著他,幫他跑前跑後還充當司機來回接送。周桉也發覺,只要自家老板不在,他的這位寶貝弟弟還是挺有人樣的。

季仰真下午剛到家的時候還精神熠熠,拽著無事可做的文湘來陪他在客廳裏打電玩,刷完了一抽屜的遊戲卡,外面天幕沉下去才結束。

那些遊戲或跑或動,都是很消耗體力的一掛,文湘這種從不做專項鍛煉的Omega根本吃不消,但為了不掃小少爺的興,硬是堅持跟下來了。

結果最後方姨叫吃飯,季仰真隨手扔下昂貴的遊戲手把,一副不怎麽盡興的樣子,問道:“你怎麽打得這麽菜,以前從來沒玩過嗎?”

文湘弱弱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圓圓的臉蛋像敷了一層細膩的粉。

別說玩了,就是見也沒見過。

他蹲下來收拾散落一的遊戲卡,摞起來重新裝進對應的盒子裏,“玩過,是少爺打得太厲害了。”

季仰真今天似乎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心臟在胸腔裏強勁有力地躍動著,他對自己的這種生理狀況不以為意,捧起飯碗正要說話,卻發現文湘還在小客廳收拾。

之前季仰真就跟文湘說過一次,讓他到了飯點就上桌一起吃飯,別搞得真成家裏傭人了。但這Omega有點太膽小了,顧慮這顧慮那,最後還是沒上桌。

季仰真剛剛才跟他酣戰一番,這會兒一個人吃飯就顯得太冷清了。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坐下一起吃。”

文湘被季仰真按在椅子上,面前又多了一只碗。

他表現得就好像被火燎腚似的,很不安地說道:“可是任總沒說我可以上桌。”

季仰真切了一聲,滿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怎麽總是任總任總的,我說話不管用嗎?不就是吃個飯,你本來就不是傭人,你昨天不是還說你是他父親派來幫助他度過易感期的?吃飯也不上桌,這兩天他回來了你就縮進你的小房間裏,那他怎麽注意到你,你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你的任務?”

文湘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更主要的是他放下碗了。文湘只好撿起桌上的筷子,扒了兩口白米飯,“任總好像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靠近。”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但那位簡直不像是處於易感期的Alpha,在他們之間存在高匹配度的情況下,還是很排斥他的肢體接觸。

季仰真好心地夾了一只烤翅給他,“我哥只是臉比較臭,他人很好的,肯定不是不喜歡你。再說了,你什麽時候靠近過他了?”

其實文湘累得吃不下飯,只咬了一小口,他怯生生地看向季仰真,就像是落水的小狗找到了一片可以支撐的浮木,傾訴道:“前天,前天晚上。任總從醫院回來直接進了臥室,我晚一點的時候去敲門了。”

“然後呢?”季仰真比當事人還要著急,差點要搓手。

剩下來的事情,他一個單身的Omega怎麽說得出口,特別是在季仰真面前,文湘難過得快要哭出來。

季少爺雖然只是Beta,但是比那位要好親近多了。

文湘說不到兩句就哭哭啼啼的,頓時給季仰真看得胃口全無。

季仰真扔下筷子,忙抽了兩張面巾紙塞到他手裏,“算了算了,我不問了。你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以後慢慢來吧。”

打持久戰這種事情季仰真比較有經驗,他信心滿滿的安慰了一番,誰曾想這Omega哭得更厲害了,也不是嚎叫,眼淚像綿綿小雨滴個不停。

很難說這人是他惹哭的還是任檀舟惹哭的,他處理不來這種場面,又委實是沒耐心,碗裏飯沒吃兩口就上樓去躲清凈了。

脫了衣服想洗澡,一只腳邁進浴缸裏才想起項教授叮囑的今天最好不要洗澡,他煩躁地將腳收回來擦幹凈,然後窩進窗邊的軟墊裏玩手機。

下午玩得他神經高度興奮,這會兒安靜下來倒是能感覺到心臟的異樣,他捂住心口感受了一會兒,也不難受,就是純粹跳得快了一些。

可能是那一針有作用了,大部分Beta在分化成Alpha之後,體魄會更加強健,不管是圍度還是力量的可塑空間也會大幅度提升,好比遊戲裏經過鍛造的橙色武器,跟原先有差別是應該的,不然白用功了。

季仰真心裏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期待,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不太可能,但他還是存了點一次就馬到功成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