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第2/2頁)

他美滋滋地玩著手機,過了約莫半小時,他開始有很明顯的偏頭痛,看屏幕上的小字有些費勁,他改刷動態視頻。又過了半小時,體溫升高,身上只穿了一件真絲睡袍也熱得恨不得扒幹凈,手機也燙手了。

季仰真扔下手機,三兩下就將身上的衣服脫光了,只留了一條白底銀邊的彈力四角內褲,整個人赤條條的窩進小熊軟墊裏。

一個小時過去了。

季仰真頭疼得實在睡不著,他手腳並用從墊子上爬起來,一步一晃地挪到自己那張大床上,一頭栽了下去。

任檀舟晚上有宴請實在脫不開身,回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他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身幹凈衣服,然後推開了季仰真的臥室門。

季仰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腦袋底下沒有枕頭,身上也沒有蓋被子,還脫得精光,一身白皙的嫩肉不知道怎麽就磨得泛粉。

他平時睡覺都會穿睡衣,根本就不習慣裸睡。

任檀舟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手背上濕潤的觸感影響對溫度的判斷。

任檀舟俯身湊近,嘴唇在季仰真額頭上貼了貼,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之後很快便撤開。

“季仰真?”

任檀舟叫了一聲。

季仰真呼吸急促,像是隨時都會喘不上氣。

任檀舟清楚地看見他濃密的眼睫快速顫動了幾下,於是伸手拍了怕他的臉,一下比一下用力。

“醒醒。”任檀舟重復了幾聲之後,叫了聲他的小名,“真真,醒醒。”

季仰真不太吃勁,害怕自己再不醒,明天起床後右臉要比左臉腫太多,他只好艱難地睜開眼,眨了兩下,面前的畫面才逐漸清晰起來。

任檀舟右手拿著電話支在耳邊,左手還在揉他的臉,目光也沒有四處打量,只釘在他的眉眼處。

電話那頭響起了項衛民的聲音,“這麽晚了打電話過來,是季仰真有發燒了?”

任檀舟手上輕重適宜,神情卻嚴肅。

“是,低燒。”

“接受注射後二十四小時內是會有這種症狀,正常退燒就行。”項衛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笑意,“說明有效果,我們之前的樣本數據裏,出現這種情況的,最後成功分化的概率可不低。”

“還有,你的信息素作用於他的分化誘導,在此期間對他有......”項衛民那邊停頓了兩秒鐘,像是在斟酌措辭,“算是安撫,你的信息素原本也確實有點散熱效果。其他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任檀舟雖然沒有開外放,但房間裏太過安靜,季仰真也聽了一耳朵。

“好,那先這樣。”

他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問正在發呆的季仰真道:“現在是什麽感覺,頭疼?”

“是偏頭痛。”季仰真一直沒能睡著,他一邊說著,伸手去拽被他踢到床邊的被子,距離有些遠,他求助道:“哥,被子。”

他肩膀一動,下面是被汗液浸透的深色濕痕,身上又滑又濕。

“不是熱嗎?”任檀舟將那條被子掀得更遠了一些,“濕成這樣先別蓋了,躺好。”

低燒也不至於把人腦子燒糊塗了,季仰真還保存著高比例的清醒,盡管難受,他還很不好意思地伸出胳膊狀態似無意地遮住了胸前挺立的兩點。

任檀舟看他還有心思做這些小動作,看來也不是很嚴重,輕笑了一聲,轉身進了洗手間裏。

等到他拿著一塊擰幹的毛巾出來,季仰真仍然頑強地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我不要你......”季仰真看見毛巾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了,眉心皺得更厲害,滿臉寫著抗拒。

任檀舟也不惱,坐在床邊好聲好氣地跟他商量,“那你要誰?他們這個點都休息了。”

季仰真熱得直冒汗,以前發高燒身上都沒有這麽難受的,他蔫蔫地閉上了嘴。

他能感覺到,任檀舟對待生病的他要比任何時候都寬容許多。

任檀舟將毛巾疊成豆腐塊,順著他的臉一點點往下擦,冰涼的觸感讓旱燥許久的季仰真舒服地喉嚨裏出發陣陣呻/吟。

那條毛巾在撫拭散熱的過程中也在一點點升溫,從鎖骨擦到胸口,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涼意。

“手拿開。”任檀舟道。

季仰真對那種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他悶聲指使著,“這毛巾也變熱了,你再去洗一遍。”

任檀舟沒動,將豆腐塊拆開換了個面,將嶄新的那一塊貼上了他橫在胸前的手臂上,“又不是沒有碰過,你現在在發燒,乖一點,哥哥很擔心你。”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通常都是吃軟不吃硬。

這個道理,季仰真明白,任檀舟又怎麽會不了然。

季仰真自知現在宛如砧板上的一塊肉,只能表現的比以往都要聽勸些,只考慮了幾秒鐘就放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