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任檀舟的還貼著抑制貼紙,先前換衣服的時候也沒有摘下來。

他十分熟練地替季仰真降溫,那塊毛巾先後洗了三四遍,每一次到最後都熱氣騰騰的,像從蒸鍋裏剛撈出來。

季仰真整個人被翻到了另一邊,原先躺過的地方跟犯罪現場的鑒證科留存標記沒什麽兩樣。

任檀舟去藥箱裏翻出來一板退燒藥,又到樓下廚房接了一杯熱水,再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季仰真又把身上的毯子給蹬掉了。

他也聽到電話裏項衛民是怎麽說的了,但他就算再不舒服也沒有跟自己開口說想要哪怕一丁點的信息素。

變成藥劑注入跟直接作用於他的身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質,任檀舟知道他在忌諱什麽,所以他不主動提,任檀舟也不上趕著,就想看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把他扶起來吃完藥,任檀舟沒急著讓他躺下去,就讓他這麽倚在自己身上,手也很自然地攏在他的身側,打量著問道:“要不要再給你擦一遍,你身上還是很燙。”

可能是太晚了的緣故,季仰真的狀態明顯不如剛發燒那陣子,偏頭痛疼得更加厲害,呼吸也愈發粗重,只有毛巾擦身體散熱的那幾分鐘裏是要好受一些的。

季仰真有氣無力地說:“不要了,擦完有對比只會更熱,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你先走,我睡一覺就好了。”

任檀舟的信息素比較特殊,說通俗點就是自帶一種降溫的增益,因為沒有什麽實質上的物理效果,所以也不會像真的吹冷氣那樣讓病情加劇。

對現在的季仰真來說簡直是剛需。

就好比有一顆汁水充沛的果子吊在眼前,季仰真饞得垂涎欲滴,看得到吃不到也是一種折磨,於是就只想先趕走對方,眼不見為凈了。

任檀舟對他直白的驅逐充耳不聞。

發燒的同時伴隨肌肉酸痛,任檀舟的手順著季仰真的小臂一寸寸往上,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麽正經的推拿手法,按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放低聲音問季仰真道:“要不要去我房間睡。”

季仰真喉嚨裏哼哼兩聲,“不要,你的床好硬。”

任檀舟聽了很快反問他道:“你去過我房間麽?”

季仰真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一緊張腦袋都快炸了。

他很想假裝睡覺,但任檀舟好像格外在意這件事,在他耳邊又問了一遍。

“當然沒有,我進你房間幹什麽......你請我我都不去,我才不像你,隨隨便便地進別人地房間,還偷看人家的日記......”

季仰真強撐著從他身上滾下來,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具說服力,嗓子一不小心就喊劈了。

嗓音嘶啞得像小鴨子在叫,他還是要把剩下的話說完。

“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睡硬床嗎,啊你好煩,別待在這裏影響我休息!我是病人!”

任檀舟等他嘰裏呱啦地說完,無所謂地抿了下唇,“你別激動,我隨口一問。進就進了,沒誰說不讓你進,這個家裏也沒有你不能進的地方。”

季仰真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燒得通紅的臉已經看不出什麽變化了,他費勁地攥起拳頭在任檀舟腰腹間砸了兩下,“我真的沒有!再誣陷我......別怪我動手。”

他那拳頭,不說沙包大吧,好歹也有個正常饅頭的大小,錘過來卻綿軟無力,小貓踩奶還差不多。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任檀舟也沒躲,甚至還往他跟前湊了湊,呼吸輕而規律,冷硬的語氣夾雜了一些不合時宜的笑意,“念完經還要打和尚,白伺候你了。”

“你算個屁的和尚。”

季仰真小聲嘟囔,見他沒有要跟自己計較的意思,也見好就收了,翻個身再讓後背透透氣。

他的背也很漂亮,流暢的脊背線條一筆向下,兩瓣渾圓挺/翹的臀/肉被彈力內/褲緊緊包裹著,對稱的腰窩適合在後/入時按下掌控的拇指,兩條勻稱修長的腿懶散地敞開著,性/感得不可方物。

或許是任檀舟先前給他擦身體的時候神情太過專注,讓季仰真放松了警惕,他拖沓地在床上翻來覆去,防範意識趨近於零,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任檀舟的呼吸也不自覺粗重了幾分,視線逡巡在某個私密/領域,一些潮濕暗湧的觸感和記憶破土而出。

他不便再看了,轉過身去拆了一片床頭櫃上的消毒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從指根到指尖無一遺漏。

堪堪冷靜下來,他將用過的紙巾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裏,問季仰真道:“怎麽不說話。”

季仰真是語言上的巨人,鮮少有打嘴仗先認輸的時候。

被任檀舟一問,他果真又頑強地從床上翹起腦袋,兇巴巴地說,“我不要你伺候,是你非要賴在這裏。”

吵架太耗費力氣了,他說完就立刻結束了戰鬥狀態,又倒在一邊,一副被病魔打倒的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