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起駕,出塞!(第3/4頁)
“糧食、冬衣!”唐順之迅速命人前去通知費懋中,“傳信南面,蜀中新糧到陜西,陜西轉延綏、寧夏。復套國債收到的銀兩,全用來采買新糧!傳信撫寧侯,套虜也許會聲東擊西,除了斷掉河口古渡那邊套虜直接過凍上了的黃河,九原古城南面才是更加可能過河的地方。”
磴口不可能,雖然會後凍上,但唐順之就在鎮遠關,推過去就能趁套虜渡河時攻擊他們。
河口那邊更下遊的方向先凍上了,上遊水勢減緩,而且還會陸續凍上,這才能支撐套虜必定很漫長的渡河過程。整個黃河以南,如今的套虜數量已經是逾十萬,不僅有最精銳的鄂爾多斯部騎兵,還有他們的家小、營帳。
用皮筏、皮囊渡過去一部分,騎兵的退路,是後面再凍上的黃河——必須要有人斷後才行。
唐順之先給出了數道命令,然後立即攤開紙張研磨寫奏疏。
相機而動。這個冬天,開平那邊不會繼續往北進攻,套虜既然真的要放棄黃河以南了,那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重新搜套、在黃河南面站穩腳跟、趁機一舉擊潰套虜主力,都要在這個冬天進行。
西三邊和太原全部邊軍、大同留守邊軍雖然早就做好準備,但冬日作戰、深入數百裏,最關鍵的仍舊是後勤。
至於全力準備軍糧會不會引起陜西、山西糧價上漲,那是楊慎、是兩省總督該操心的了。
他要向皇帝通告最新的情況,提出自己的要求。
傳令兵從鎮遠關一路往南,然後一部分再一路往東、轉向東北。
每到一處,是很明確的命令:套虜要北逃了,復套功成與否,在此一舉。
全線出擊!
在邊墻內外反復橫跳了幾個月的延綏邊軍,其實並不願意在寒冬臘月出擊。
長久以來,北虜給到明軍的心理壓力還是存在的。如今他們都知道,宣府、薊州北面也在打,他們雖然不擔憂兵餉,但擔憂糧食,擔憂冬衣。
但將領們不管這麽多。
“憋了幾個月,這回能大殺一場了!韃子已經膽怯,你們怕什麽?”榆林衛指揮雙眼猩紅,“督台明令,他會從鎮遠關出發,直撲磴口,斷韃子北渡之路!督台的本事,你們沒見識過,老子見識過!老子打也打不過他,算也算不過他!督台說了這回能復套,就是能復套!打完這一仗,將來都太平了!河套良田,人人都有!”
朱麒那邊,他已經對朱厚熜說過,明年春天禦駕進一步往北推時,河套必有捷報。
現在他還沒收到唐順之的傳信和判斷,但他面前,已經有了一支從整個太原鎮、大同留守將卒中選出來的純粹騎兵——得俞大猷、李全禮那邊的繳獲之助,足有四千余騎。
但因為皇帝曾駐蹕太原,給了唐順之這個寧甘邊區總督統帥復套事的權限,延綏那邊收到的情報是及時送到了偏頭關的。
唐順之能統一調度朱麒這邊,而朱麒這邊可以暫代俞大猷這個大同總兵、節制大同留守將卒。
“韃子要渡河了!成敗在此一舉,傳令殺虎口,我偏頭關方向往北直撲東勝,殺虎口和土城務必清剿玉林、鎮虜、雲川、雲內,截住土城到官山一線!”
陰山北面已經下起了雪,嚴春生剛剛收到他七個部下帶來的消息。一路上,折了三人。
他還不知道袞必裏克當真放棄了黃河以南,但沒所謂。
“老子多的話不講,陰山南面更暖和一些!”嚴春生咬著牙,“奪下的韃子部族婦孺,都歸你們朵顏部這個分支。你們已經習慣了在草原的,也拼一拼。將來大明再設一省,你們都是功臣!”
特戰營重新補給的軍資,不足以支撐持續的高強度作戰。
所以嚴春生再次叮囑了起來:“不要把鳥銃和虎蹲炮用好了,就忘了弓馬!現在,我們的身份是韃子部族。第一仗,只用弓馬,把彈藥留在關鍵的時候用!”
在磴口西北面的荒漠之中,張經率部行軍。
優中選優的這三千精兵,當日從賀蘭山西面的寨堡消失後,就只有一個方向。
他們要到達河道密布的後套西面,從這個方向圍堵套虜。
這個冬天,盡管他們攜帶了最多的幹糧,卻注定只能以戰養戰。
“不要節省,吃飽,睡好!”
沙漠裏,白天還好,但晚上又會更冷一些。
這支部隊,為了隱秘考慮,除了永不放松警惕的偵查,還要晝伏夜行。
好在這裏畢竟是沙漠,一路上尚未遇到套虜的部族或者哨騎。
繞了一圈,他們現在已經接近後套,快走出沙漠了。
“出了這荒漠,一路殺過去,小部族悉數滅殺了,牛羊、馬匹,都會有!”張經鼓勵著已經顯得疲憊的兵卒,“只要截斷了後套西面,便是不世之功!深入敵後的不只我們,還有一箭斃了博迪的鎮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