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我可以抱你麽?”
謝燼的手放在江懸腰上。
他人高馬大,在被子裏必須蜷著身子才不會露出頭腳,如此一來,胳膊自然而然搭在了江懸腰上。
江懸的腰很薄,肌膚細膩,很好摸。
至於衣裳是什麽時候散開的,江懸沒注意,謝燼也沒辦法解釋。
謝燼收回手,清清喉嚨,說:“情急之下,沒注意那麽多。”
江懸坐起來,冷著臉攏了攏衣襟,將腰帶重新系上。彎腰時青絲散落,綢緞般一瀉而下,拂過謝燼肩頭。
“你該慶幸進來的是玉嬋而不是蕭承鄴,否則你準備往哪躲?”江懸系好衣服,冷冷擡頭問謝燼。
謝燼不甚在意:“我自有我的辦法。再說我不躲又如何?”
“不躲?”江懸輕笑,“奸夫淫夫,捉奸在床,明日你我一道浸豬籠。”
謝燼說:“雖然罪名不太好聽,不過和你死在一處,我願意。”
江懸瞥他一眼:“油嘴滑舌。輕浮。”
輕浮……?
謝燼第一次被人這麽說,張了張口想反駁,似乎又無法反駁。
翻窗、偷看、鉆被窩、摸腰……都是他幹的。
久別重逢,他在江懸心裏的模樣恐怕已然是個流氓。
“你還不走麽?”江懸問。
謝燼脫口而出:“我不走。”
進來一趟不容易,他連話都沒說幾句,怎麽舍得走?
江懸蹙眉看著謝燼,忽然傾身而上,翻身騎坐在謝燼身上,按住肩膀一推,嗵一聲悶響,將人推倒在床上。
“謝將軍。”江懸直勾勾看著謝燼,目光幽暗,“還不走,是準備坐實奸夫淫夫的罪名麽?”
這樣近的距離,謝燼的喉結明顯滾了一滾,目光從江懸的嘴唇緩緩下移到胸膛。
只一件睡袍,不足以遮蔽那片風光。床內燭光掩映,暗香浮動,江懸睡袍下的身體不著寸縷,就這樣坐在謝燼身上,溫香軟玉,觸手可及。
謝燼眼神微動,擡手扶住江懸的腰。
江懸垂眼,目光暗了暗,沒有說話。
然而下一刻,謝燼坐起來,輕而易舉把江懸從自己身上抱下去,說:“我沒有想做什麽。”
江懸臉上浮起一抹狐疑。
“我不是蕭承鄴,你不必這樣試探我。”
謝燼皺著眉頭,似乎為江懸將他想成那種人而感到憋悶。他把江懸掉落的衣領拉上來,又不太熟練地將江懸弄亂的發絲拂到頸後,說:“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來,只是為了看你。”
“看我……”
江懸愈發疑惑,以至於一時沒能做出回應。
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任由謝燼擺弄自己的衣裳和頭發,仿佛剛才那般勾人模樣沒有出現過。
“皇帝有意削減玄羽軍,這次將我留在京中,恐怕是想找機會讓我交出一部分兵權。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遂他的意。”謝燼平靜道,像聊家常那樣對江懸說,“我不知道他打算留我多久,漠北那邊岑將軍年紀大了,梁術他們又不擔事,若有戰事,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這段時間,趁我在這裏,我想多看看你。”
說完,他擡起頭,似乎想對江懸露出一個寬慰的微笑,唇角動了動,終究沒能笑得輕松。
“這麽多年……阿雪,你怎會一點音信都沒有?”
江懸答不上來。
重重宮闕,孤翼難飛。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難一個人逃出這銅墻鐵壁。
何況蕭承鄴對他用的那些藥,久而久之損傷他的身體,如今,蕭承鄴身邊隨便一個侍衛都可以制住他。
半晌,他問:“你對我說這些,不怕我和皇上一條心麽?”
謝燼笑笑:“那我也認了。”他擁抱住江懸,下巴放在江懸肩上,神色終於微微舒展,“你若真跟他一條心,那就當我這麽多年瞎眼看錯了人。”
謝燼的懷抱很暖,是一種朝氣勃發的、被太陽曝曬過的幹草垛的溫度。江懸眨了眨眼睛,慢慢垂下睫毛,視線中出現謝燼寬闊的脊背。
謝燼今日看起來好像認真打扮過,馬尾裏藏著幾根細細的編發,腰帶綴有紅色瑪瑙,和發冠上的紅瑪瑙交相呼應。江懸意識到什麽,唇角慢慢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謝燼抱了一會兒,終於想起問江懸:“我可以抱你麽?”
江懸聲色淡漠:“我說不可以呢?”
謝燼僵了一下,不悅道:“江問雪,你越發小氣了。”
話是這麽說,他卻沒有放開江懸,反而抱得更緊。江懸薄薄一片,謝燼手長腿長,這樣抱著,好像能把江懸整個人包裹進懷裏。
“你為何這麽瘦,”謝燼問,“蕭承鄴不給你吃飯麽?”
江懸淡笑:“嗯。”
“今年雨水豐沛,草長得肥,羊肉也鮮美,冬天回去,我給你烤羊腿吃。”
“好。”
“阿雪……”
“又怎麽了?”
“沒怎麽,只想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