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火蛾黨63

不等走到他的面前，潘馳便少有的起身，把她推到自己的桌前，讓她坐下。

發現是朱顏，原本的緊繃感一下子消散，又恢複成以前的模樣，如冠玉的面容，嘴角微彎，桃花眼自帶譏誚，墨發半垂，紅唇瀲灩。

印入眼中的是一本冊子，上面都是人名和職務。

許久不見來人開口說話，潘馳凝眉看過去。

翻到封面，才發現是新整頓的官府名冊，仔細翻閱一番後，重新展開剛才最開始的那一頁。

從沒見潘馳如此認真做事，朱顏看了一會兒，沒有打擾。

呵，這潘馳也不知道是浪蕩慣了，叫人生出慣有的印象出來還是怎得，莆一認真起來，朱顏還有些不習慣。

朱顏進門，看到潘馳正在窗下的桌旁伏案工作。

“看，我一個人整理的，”潘馳獻寶一樣，“景林一點忙都沒幫，他就是個莽夫。”

“進。”

暗處的景林：……

他自小跟著潘都督在官府裏行走，對裏面任職門兒清，但也不敢大意，提筆將各項細細列出，正專注呢，聽見叩門聲。

“沒想到你的字這麽好看。”形似龍勾，遒勁有力。

由於莫謙之叛走時帶走了大部分衙門的官兵，現在需要重組營州官府。

朱顏想，這樣好看，文武雙全，還寫字極好看的男人，誰能拒絕得了呢？

此時此刻，潘馳也沒閑著，正在處理衙門的事務。

“你這樣的人拘在此處，確實委屈的緊。”

——

潘馳傾身過來，被朱顏下意識避開，也無甚窘迫之感，摸了摸鼻子：

房間裏景林看沈渡快把門框捏碎了，不等沈渡指示，一個翻身悄聲跟過去。

“可不是這麽說麽，你要知道，我這都是為了你。”

他這是失寵了嗎？

朱顏起身就要走，被潘馳押回去，求饒：

方才她快到的時候，沈渡就已經在門後等著她，卻一直不見她來，現下眼見她換了方向朝潘馳那邊而去，頓時心頭有種翻牌沒被翻到的感覺。

“姑奶奶，好歹聽人把話說完嘛。”

她記得潘馳說過素光這個儀式跟火有關，她須得問清楚才好。

潘馳不敢造次，說起正事：

駐足一小會，朱顏腳下一轉，朝潘馳房間走去。

“新的官府組建需要我親自安排，除卻這些，我還要把官員變更等事宜整理成冊上奏給朝堂。”

每日都祈禱，真的虔誠。

說至此處，一臉痛意，朱顏不解，便見潘馳墨瞳少有的浮著沉色：

素光剛結束那個奇怪的祈禱儀式，正起身，一面做著奇怪的動作，一面收拾那個古怪的火和蛇交織的圖騰。

“署名是沈渡這個大閣領。”

心知景林忙，也是分出時間護佑她，朱顏沒做他想，已經走到素光屋前。

說著，吭哧吭哧地吹著氣，顯然是氣著了，“他卻是一直裝病，幹脆什麽也不做了。”

景林一路護送朱顏回去，等朱顏行至回廊處，便覺得過分安靜，回頭一看，景林不知所蹤。

這一點的確有些過分，但沈渡一直不說計劃是什麽，也沒人好問。

景林趕忙跟上去，一面吩咐衆人看管好屍首。

“沈渡這小子就是有福氣，白撿了一位好夫人，如今又白占我便宜。”

朱顏所想卻不是這個，她起身收拾好，轉身往外走。

朱顏愕然，這後面一句怎麽聽著味道不對呢？

兩個人對視一眼，景林咂舌：“這是把自己的腹袋當成煉丹爐了嗎？”

潘馳以手覆面，望著朱顏，那雙睜開就半含情意的眸子裏溢滿了絕望，他如今只覺半死不活，甚至開始懷念中毒的清閑日子。

景林在內閣日久自然也知曉：“他們連丹砂也吃？”

“求求他這個計劃快點結束吧，我快受不了了。”

丹砂是道家煉丹所用，産量極少，故而珍貴非常，一鬥十金也不為過。

潘馳一面抱怨，一面伸手求抱抱，剛靠近朱顏，一把劍突然隔在兩人中間，寒光璨璨，閃花人的眼。

“丹砂？”

他只好直起身子，眼神有些疲憊地看著來者：“你怎麽來了？”

用刀片刮表皮，很快露出裏面真實的顏色來，是紅色，赤紅色。

景林瞥他一眼，沒作聲。

初看跟石頭差不多，因被那些香料長時間包裹，這塊“石頭”表面呈現醬紫色，個頭不大，十分不顯。

神出鬼沒的人，突然出現在這裏也沒有引起誰的驚奇，朱顏的余光瞥見景林，有些無奈地笑著。

彎腰久了有些疲累，朱顏想起身，視線被托盤裏一個物件吸引，她急忙分開那些半消化的香料用鑷子夾起來細看。

“驗屍結果怎樣？”潘馳隨口問道，興趣缺缺。

其他的也差不多，與她推測的無差。

朱顏將驗屍結果大致說了下，重點是屍體未腐敗，以及腹袋內出現香料和丹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