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火蛾黨62

朱顏稍皺眉，將那些未能消化的食物用鑷子夾出，換上一個新的托盤，把這些東西放在托盤裏。

朱顏面色不變，尋準腹袋的位置利索下刀，果然，氣味變得更加濃烈起來。

將其他部位也剖開，果然，他的其他內髒幾乎被那香味嚴嚴實實給包裹起來。

為驗證這一點，她一樣解開王不醉衣襟，那些男人登時瞪大了雙眼，不由得多看幾眼朱顏。

比較這兩人的垢物，味道是差不多的，都是寺廟裏那些松木，樹脂，花草的香味，不同的只是味道的濃淡之分而已。

檢查完秀秀，朱顏轉身去檢查王不醉，秀秀尚且如此，那作為廣春堂副舵主，王不醉只怕食用更久，香氣更濃，屍體完好度更好。

一直在暗處站著的男子忍不住皺眉。

將剖開處縫合好，朱顏又檢查了其他部位，並無異常。

“這是什麽氣味？”

而且，朱顏發現除卻腹袋，其他內髒也有此香味，也就基本可以肯定，秀秀很久以前就食用香料，目的大約還是跟火蛾黨宣揚的死而複生有關。

此話一出，除了朱顏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地方，都被驚嚇到。

如果一個人沒死，但身上有死氣，那就是因為生食了屍體，半面鬼各個都如此？

“你來做什麽？”朱顏聽出是景林的聲音，並沒有擡頭，只是繼續察看王不醉的其他部位，“你不應該和潘馳一起在整頓城內嗎？”

還有，其他半面鬼也是拿香料當茶點吃嗎？為什麽？就為了遮蓋身上的死氣？

對方終於走出暗處，手裏抱著一把劍，眼神一直在王不醉的身上。

這就奇怪了，只要是人就要食五谷雜糧，拿香料當飯吃那是不可能的，到底怎麽辦到的？

“管理州郡這種事我不在行，就讓潘馳自己去了，我是奉命來保護你的。”

難道他們平日都生吃這些香料？

奉命，當然不必道破都知道是沈渡，那方才對朱顏的這些議論豈不是都傳到了這個人的耳朵裏。

第一次見來羅敷時，她還是唐大夫人，她的身上便是這股香。

倒是希望不會傳到沈渡的耳裏。

這些朱顏都沒注意，她探手入秀秀腹袋探查一番，掏出一捧未消化的食物，遂用鑷子將其挑出，放在托盤上，一時間那股香味更濃烈了。

那些人全部被景林叫出去，各個提心吊膽。

大家聞著聞著，神情都發生了變化。

“所以這是什麽香？”走近之後，那股味道更加濃烈，直沖他的頭頂。

何況這香，像極了寺廟供奉的佛香，聞著十分心靜，可大約用人體做盅的原因，跟佛香又不完全相同，帶了股膩子味兒，叫人聞著上癮。

朱顏沒有擡頭看他，而是盯著放在石台上的托盤若有所思：“比起這是什麽香，我更好奇的是，王不醉被關押這麽久難道都沒吃牢飯嗎？在監牢裏又是怎麽吃上的這些香料？”

衆人紛紛驚異，為何？兩具屍體一點沒有屍臭味，也沒有腐敗變質，新鮮如同新生，這便罷了，竟然還散發出奇異的香味，太不尋常了。

景林皺眉，想起來那些衙役彙報，遂道：“說是吃的極少。”

聞著香味，衆人紛紛聚攏在兩具屍首旁，將朱顏圍在中間尤不自知。

那就是了，那就是來羅敷給他送了這些香料當吃食，不然食物殘渣裏面怎麽會有？

仵作，義莊看守的人，另外還有一些來義莊認領屍體的人都聞到了，淡淡的儒家糯香，松木香，檀香，沉香，百腦香，混合著其他香味，沁入大家的五髒六腑，三識五官，只覺得十分上頭。

“這麽說，”景林思索，“來羅敷一早就來了，暗地裏潛伏。”

一股奇異的味道散發出來，侵襲在這間屋子裏。

答案顯而易見。

將她手放回原處，朱顏拿出剖屍刀，對準腹袋，一刀下去。

景林不解：“可是吃這些東西作什麽？”

將秀秀的一只手展開，手掌有薄繭，指尖也有，且時日已久，秀秀是嗅香閣頭牌，平日勤加練習琴棋技藝，手掌多有薄繭，很是尋常。

五谷雜糧不香嗎？

並不見得其他任何傷處。

“這個我隱隱有猜測，他們以香料為食，此舉對火蛾黨來說意義重大。”

肌膚狀態良好，除去王不醉當時那把刀留下的致命傷痕，就是一些消散不去的抓握痕跡，也是行刑那天留下的。

很早之前她就知曉來羅敷身上有這股百腦香，當時只以為是要遮蓋身上的死氣，如今看來，不完全因為此。

略一沉吟，朱顏探手將秀秀的衣帶解開，仵作等人背過身去。

“莫非火蛾黨與寺廟有關系？”景林提出自己的猜測，習慣性撓撓頭，他實在想不通。

秀秀也是同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