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火蛾黨20

不久，聖旨便從京城送達營州，剛被莫謙之的人發現，就被沈渡帶人救下，沈渡到底多留了一個心眼。

待徐婉起草好聖旨，女皇捏著鼻骨處，仰頭嘆息。

看完聖旨，沈渡愁眉難展，又瞥上一眼禦賜的裝備，援軍未到，得這些又有何用。

“即刻封沈渡為兵馬大元帥，”女皇稍稍一頓，“賜其紫色將軍袍，金玉帶，青魚劍，授予他先斬後奏的權力，定要拿下莫謙之，守住營州。”

他憤憤地把聖旨拍在桌面上，惹得朱顏都有些忌憚。

“莫姓小人，當初就不該留他，”女皇展開信，隨即揉成一團，朝一邊的徐婉示意。

“兵馬大元帥獨守營州城，”他嘲諷地一笑，“嗯，還有你和半死不活的潘馳，以及這城中的未及時逃離的百姓。”他面上的笑意全無。

——

站在一旁一直未曾發聲的朱顏如今什麽也做不了，陪在這個什麽也沒有的大元帥身邊。

於是沈渡又親自挑選了一位內衛避開官道北上，做好了兩全的準備。

這麽看來，營州的命或許只能看天意了。

莫謙之並未多加阻攔，這叫沈渡心頭起疑，聯想到推事院那一位，難道他們已經暗通了款曲？

桌上，有關營州的地圖被鋪開，看沈渡在研究地圖，朱顏上前查看一番。

沈渡即刻回府，派人快馬加急信件告知女皇這一事。

只是她根本就不熟識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除了營州二字外，便也就只看到了那些歪歪曲曲的線條纏繞在一起，這簡直是比讓死人說話還要難，搞得她眼花繚亂。

看來這第一次來只是給個警告，下次來就是兵刃相見。

“潘馳如何了？”沈渡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正站在自己對面的人。

接著，他們便離開了。

“他還中著毒，”朱顏微微搖頭，“我去看看？”

巧的是，這些箭全部射在墻上、城柱上。

頭一次，他沒有因為朱顏提出要去找潘馳而煩惱，只是點頭作為回應，然後繼續低著頭研究戰略地圖，不再發聲。

莫謙之竟率領著追隨者企圖推翻大周王朝，沈渡狹眸看城墻之下，見莫謙之一揮手箭矢密密麻麻，朝著城墻射來。

——

大周，必亡。

來到潘馳的房間外，朱顏輕叩門，卻沒有聽見裏邊的人應聲。

早有內衛拿下箭矢將紙張拿下遞給沈渡展開。

不會已經死了吧，這個念頭闖進朱顏腦海裏，她顧不上裏面的人應門，一把將門推開。

箭頭沒入城柱，箭身抖動不止。

潘馳正躺在床上，絲線繞過全身蔓延到窗幔上，動彈不得。

一陣風呼嘯而過，看向箭矢射中的地方，正是沈渡右側的城柱。

“你怎麽來了？”潘馳的聲音有些奇怪，好似被人掐著脖子一般。

見到沈渡終於出現了，莫謙之狹眸一眯，舉起手中的弓箭，箭頭上綁著紙條，舉劍便射。

“莫謙之帶人打過來了，我來看看你還能不能上場打仗。”朱顏故作輕松道，深瞳噙著擔憂。

看著下邊黑壓壓的人馬，沈渡心中一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潘馳想笑，可笑不出來，臉上絲繞的跟線團一樣。

“什麽。”本是在書案邊書寫營州重建方案的沈渡一把將墨盤給掀倒，急沖沖地趕到了城墻上。

見她又是一臉歉疚的模樣，潘馳也無奈，平日裏能把死人說活的一張嘴也是說不出一句安慰話。

有人來報，又豈是單純的宣戰？

“如今我這樣，還待如何？”左右不過等死罷了。

“不好了，莫謙之領人在城外宣戰。”

“你別這麽說啊，你可是本朝唯一的文武雙料狀元，”朱顏有點慌張地比劃著，“怎麽可能沒用，至少可以扛打啊。”

城門外，莫謙之帶著追隨者在城墻下嚴陣以待。

“而且，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誰也沒想到，這個曾經心系百姓與國家的營州刺史，竟然會舉兵對抗大周王朝。

潘馳被她的話語逗樂了，但接著神色就凝重起來：“無礙，人固有一死，時辰早晚罷了。”

幾日後，沈渡的擔憂就像赴約一般出現，令衆人惶恐不安。

朱顏急了：“不許你這麽說，一定會有辦法的。”

——

朱顏從來不信命，那年她被擄走幾近絕望，可峰回路轉有了活路，沈渡入了掖庭，也出來做了內閣閣領，所以她不信命。

這個家夥，總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倒教人看著怪難受的。

潘馳喉間“呼呼”的響：“可惜了，這些年我專心於遊山玩水，未有大建樹，你看看我判案，不都是在玩票？”

“好說，”他突然笑出聲來，“到時候我變成一個繭，你就滾著我走。”

“如今營州城有難，我竟然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