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火蛾黨21

因為會得不多，朱顏最後決定炒幾個自己的拿手菜，只希望沈渡不會滿嘴嫌棄。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帶著少女的跳躍，沈渡無奈笑笑，便在桌旁稍稍打起盹來。

忙活好半天後，朱顏端著木托盤走進來。

“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正巧看見他撐著額頭合著眼，於是輕輕地把托盤放在桌上，卻還是把他吵醒了。

這般想著，朱顏站起身來，不等沈渡反應過來便朝著外邊走去。

沈渡淡淡一笑，看向那還冒著熱氣的幾個菜：“我能理解成這是你給自家郎君做的菜嗎？”

見沈渡如此固執，朱顏也來了執念，非叫沈渡吃上飯不可。

接著就看見她耳根泛紅，一面低著頭把菜端出來放在桌上，嘴裏還念念有詞：“別貧嘴了。”

沈渡只盯著朱顏搖頭，朱顏這幾日也憔悴很多，本該妝面得體相夫教子無憂無慮的年紀，跟隨他卻……

可沈渡卻沒有拿起手旁的木筷，眼神一直在朱顏的身上。

一把將地圖收起，趴在桌上偏頭看著他：“這怎麽行？你把身子搞壞了，這個營州怕是無人可保了。”

本是到營州來探案的，全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舉，還把她牽扯進這是非之中。

“你沒怎麽吃東西吧？”朱顏看著他略顯憔悴的面容，心道他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三，潘馳只知遊山玩水混個神探虛名到處逍遙自在，可沈渡卻一肩扛起了保家衛國的大任。

一想到這，沈渡的心裏就不由得愧疚。

如今沒有援軍，不論在這裏坐多久也不會天降神兵，反倒會把身子給熬壞。

看他一直不動筷，朱顏有些無奈：“怎麽不吃？不合胃口？”

依目前的狀況看來，情勢嚴峻。

“本是沒有胃口，可既然是夫人親手下廚，”他說著便拿起那木筷，“夫君怎麽可能不賞臉？”

沈渡細細端詳一番，這才作罷。

朱顏也是拿起木筷，忙活了許久，倒是也覺著有些餓了。

那黑眸逼迫人的很，朱顏訕笑：“沒，沒這意思。”

還沒怎麽動菜，便聽見外邊有人朝著這邊奔來的聲音。

這話把沈渡氣笑，挑起朱顏下巴：“你為了潘馳要欠我人情？說的倒是你與他一家似的。”

果真，那聲音越來越近，接著就看見景林手持佩刀跨進門來：“大閣領，廣春堂現如今已經人去樓空，沒有找到解藥。”

朱顏也是此念，但：“潘馳中毒不可耽誤，少不得要勞煩你與那廝打交道了，就當作我欠你的人情。”

語罷，他微微擡眼看向正和諧相處的二人，意識到自己來得似乎不是時候。

“須得從長計議。”

朱顏愣怔，多看了沈渡幾眼，心頭暖意上頭，沒想到沈渡早就差人去尋解藥了，她還……

沈渡沉吟片刻，道：“你所想無差，若說他們沒有陰謀反倒難信，說不得，我們前腳離開京城，來羅敷後腳裝扮成陳火蛾就跟著來了，陳火蛾死而複生出現在京城的事，營州地處偏遠並不知曉，所以無人對陳火蛾出現懷疑，而他明目張膽用‘破繭成蝶’叫我們知曉，背後算計只怕不少。”

沈渡皺眉：“怎麽會找不到？”

朱顏收回分出去的心思，搖頭，將所見潘馳情況和盤托出，說出自己的疑問。

景林一時回答不上來，但內衛府的人的確在廣春堂搜尋多日，卻不見一點有關“破繭成蝶”的事物。

“世事變遷，我不也變了麽。”沈渡自嘲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潘馳如何了？”

這奇異的毒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朱顏聽罷，稍稍一愣，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起兵謀反。

“有查看過暗室之類？”沈渡道。

“期間更是帶營州官兵擊退來犯蠻夷，保住了大周西部大後方，被女皇嘉獎。”

景林點頭：“我們查過所有暗室，暗格，都沒有找到與這毒有關的一切東西。”

“當年被安排到這營州，他只被封了個司馬，可他踏實肯幹，一路升至刺史。”沈渡說著，自己都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他如此恨女皇。

“只差把廣春堂地皮整個掀開了看了。”

之後，卻被安排到營州這種偏僻的地方做官。

屋內一時沒了聲音，格外寂靜。

十六歲的莫謙之，只身在長安城朱雀大街上一路跪爬去女帝面前，給沈父沈士傑喊冤，即使女帝以砍頭相逼，他也不肯退縮，後被女帝賞識釋放，科舉高中狀元。

沈渡面色陰晴難定，景林也不好離開，只得繼續在那裏站著。

不等朱顏回答他，他就自己回應：“不現實，對吧？莫謙之在屠城前的確是個清官，深受百姓愛戴。”

朱顏也失了胃口，緩緩放下了木筷：“陳火蛾陰險狡詐，自然不會把毒放在廣春堂，這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