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2/5頁)
但這不代表他不想去關注景致,程寄覺得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度秒如年,只有手底下的人偶爾匯報她情況的時候,他才從煩躁的情緒中慢慢恢復平靜。
原來他們不在一起的日子裏,景致單獨去工作,見了幾個客戶,因為這幾個客戶對日本料理情有獨鐘,所以景致不得不吃了她不喜歡的生冷食物,見面結束後,她又匆匆跑進便利店,吃了份便當。
她在會面的時候應該沒有怎麽吃東西,程寄這樣想著,就把車子停在了景致家樓下。
看了兩眼周圍的環境,還是那個環境不怎麽規整的小區,但這次來,程寄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當初他以為景致離開他,會生活得艱難,但他猜錯了,景致過得舒心得意,不如意的是他。
昏黃的窗上沒有影子,程寄坐在車裏看了一會兒,低頭拿出手機。
之前和景致的聊天記錄還沒有刪除,他點開之後看到大段大段地景致問他在幹什麽。
她那時候的心境就和他現在一樣嗎?
焦灼,煩躁,又有些生氣,以及自我厭惡。
懊悔的潮水再次襲來,程寄的整顆心都泡在潮水中,濕淋淋,酸唧唧。
他在感受著她的感受,走過她走的路。
只是關於景致小時候的遭遇終究是無法體驗,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之後一朝敗落,又是怎樣的煎熬。
可是他當初見到景致的時候,總是笑吟吟的。
程寄又想怪不得景致會彈鋼琴,還會一點馬術和賭馬,原來她以前都學過。
10點半的時候,天空紛紛揚揚下起了雪絮,輕輕柔柔地覆蓋在車上,雪下得又急又大,程寄看著窗戶上凝著的那道身影,內心平靜。
景致洗漱完後,和葉檸溝通了一會兒,讓她明天送給媒體的新年禮物都寄出去,兩人又過了一遍媒體名單。
修改方案的時候,溫以澤給她發了照片,是在劇組拍夜戲的時候太冷,他們一群人圍著火堆烤紅薯。
景致看了之後,有些眼饞,抱過一旁的兔子揉搓了一番。
窗外有細微的聲音,她挑開白紗窗往外看,漫天的飄雪往下落,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對面小樓屋檐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
景致總會想起小時候,原本她住在漂亮溫馨的大房子裏,穿著別的小朋友羨慕的裙子,每一天的晚餐都很豐盛。
就是在這樣下雪的日子裏,景向維把她帶離了那座城堡,搬到了普通的出租房。
並且告訴她,他們家回不去了。
景致很不適應,她不明白什麽叫破產,只知道以前她喜歡吃的哈根達斯,比利時的巧克力,Dior的小裙子,miumiu的芭蕾鞋離她越來越遠,她不敢和爸爸媽媽說,自從搬到出租屋裏,爸爸媽媽總在吵架。
媽媽埋怨爸爸沒有本事,連祖家的產業也沒有守住,害得她淪落到這種地步。
爸爸也諷刺媽媽,問她難道當初嫁給他的時候是因為他有本事才嫁的嗎,還不是看中了他家裏的錢。
後來有一天,就連吵架的聲音也沒了,媽媽卷走了家裏最後一筆錢。
她離開的那一天,也是下著這樣大的雪。
這樣的雪在南方不多見,景致記了很久很久。
破產之前,爸爸準備一批錢足以抵清債務,他們回不到富足的生活,普通粗茶淡飯的日子卻得以維持,但媽媽把這筆錢拿走後,景向維就背上了這筆債,後來長期沒日沒夜地打工,身體熬不住得了腦梗,景致他們家從此跌入谷底。
後來他們搬來北京,在寒冬臘月裏,景向維工作到深夜回家,總會給同樣學習到很晚的景致帶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
不過好在,她已經扛過來了。
看著窗外的飄飛不斷的雪,到真有舊時月色,幾番照我的感觸。
目光隨著雪花下落,看到路邊上停著幾輛車,景致沒有多想,懷中的小兔子撲騰了幾下爪子,景致安撫著它,然後用力扯住窗簾,將屋內的風景擋得嚴嚴實實。
程寄沒再看到窗上的影子。
*
溫以澤的第二部 戲在半個月後殺青,那時候離過年還有十天。
景致要去機場接他的時候,呂碧雲和謝子勤也要去,而且這兩人還帶著一束捧花。
景致有些驚訝,“就給溫以澤接機而已,也要準備得這麽隆重嗎?我是不是也要準備一份,不然顯得我這個經紀人太不重視了。
呂碧雲和謝子勤相視一笑,說這是給其他人的,等景致又問這人是誰的時候,呂碧雲很神秘地搖搖頭。
直到來了機場,看到人之後,景致才恍然大悟,她質問溫以澤怎麽沒提前告訴她,她一點準備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