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頁)

景致不願到水面重新吸氧。

如果程寄告訴她回國的時間呢?

她一定會提前安排好小兔子的住處,不去吃火鍋麽?

景致慢慢地思考,直到最後一絲氧氣消耗殆盡,她的臉憋成蘋果色,嘩地一聲,她破出水面。

急不可耐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景致得出了結果。

不會的,不會這麽做的。

或許,她就是想讓他生氣。

*

第二天,景致醒來的時候特意在床上多賴了會兒。

這段時間她沒有好好休息,打算趁著周末的時候多睡會兒覺。

還沒睡多久,就有管家來敲門,問她是現在吃早餐,還是和程先生一起用brunch。

景致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腦袋撞在靠板上。

她都忘記程寄回來這件事。

眼見著管家擔心地要開門進來,景致揉著額角,翁聲翁氣地說:“我沒事,一會兒就下去,我和程先生一起吃好了。”

管家應了聲就走。

景致坐在床上,一邊揉著額角,一邊閉眼昏沉,最終嘆了口氣,掙紮著去衛生間洗漱。

她不能再繼續睡下去。

原因無它,她不想再讓程寄對她留有壞印象。

就像程寄不喜歡“濃重氣味的食物”,覺得這不健康一樣,他同樣覺得睡懶覺也是浪費時間,是欲望放縱的表現。

洗漱完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

景致先去了一樓的空房間,她的小兔子就在那兒。

此刻正在吧唧吧唧地吃苜蓿草,聽到開門的聲音,垂下的耳朵登時立了起來,警覺地不敢動。

見沒有威脅,它才繼續吃起來。

房間裏還有傭人小雅,景致上班的時候,全托她在養。

小雅抱歉地說:“景小姐對不起,早上程先生出去之前看見小兔子......”

別墅裏的傭人都知道程寄的脾氣,喜歡安靜,就連春天早晨鳥雀的叫聲都讓他覺得吵鬧。

更何況未經他允許,在別墅裏養一只小動物。

景致托起竹筐裏的糯米小兔子,往外走,心平氣和地說:“沒事,他昨晚就知道了。”

景致救下這只兔子的時候,它的右腿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刺傷,留了不少血。好在醫生說不算嚴重,初期注意不要讓它舔舐傷口,免得把塗抹的藥膏舔掉。

將將修養了一段時日,傷口結痂脫落,小兔子卻始終拖著右腿走路。

景致以為它終生落下殘疾,帶去寵物醫院檢查,才知道是這只小東西怕疼,不想用受過傷的腿。

醫生語重心長:“養寵物不是意味著寵溺,隨毛孩子亂來,該鍛煉還是要鍛煉。”

景致被說得慚愧,是以只要有空,就會帶著這只東西到空地上多走走。

別墅有很大的一塊空地,春夏的時候綠茵遍地,植被豐盈,但到了冬天即使鋪了層人工草皮,還是覺得空曠。

昨晚下了半夜的雪,地上積著層薄雪,盛陽當空,用不了多久,就連這點雪也要消失個毫無蹤跡。

泥土太濕潤,景致只讓小兔子在寬敞的屋檐下跑跳。

連續幾日的精心喂養,再加上不愛運動,這只兔子肥碩了不少。

和人一樣,一旦胖了,就不愛動彈。

它蹲伏在原地,鼻子亂嗅,只有景致的腳尖戳戳它屁股的時候,它才往前蹦一蹦。

景致蹲下來,壞心眼地揪起它一只耳朵:“再不走,今晚就紅燒了你。”

它似乎聽懂了,四腳並用,飛快溜走,惹得景致發笑。

雖是二月末的光景,但細看之下,處處有著春的影子,殘雪壓枝下已有嫩草露尖。

景致觀察了一會兒,很是舒暢順意。

等回過頭要去找那只兔子的時候,她才發現程寄就低頭站在不遠處的長廊下。

身旁掩映著一株珍珠梅,渾身白色的運動套裝,宛若落雪壓松竹,雲海塵清。

再定睛一看,那只傻兔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跑去他腳邊上,而且不要命地嗅咬著程寄的褲腳。

“在那兒站著幹嘛?”程寄回來看見她有一會兒了。

“在看草。”

景致連忙走過去,蹲下去,想把這只不知人間險惡的小兔子抱起來。

程寄似乎是料到了,他把腳往後一退,將小兔子推在身後,離景致的手又遠了一寸。

冬日陽光刺眼,景致蹲在地上,仰頭眯著眼看他。

程寄運動完,額頭微微出汗,衣角還帶著清晨的浸冷。

他垂著目光,細細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把它養傻了。”

聲音冷然,景致還沒有回過味,他就帶著球拍走回屋裏。

原來還在生氣啊,景致嘆了口氣。

她揪起兔子,拍了拍兔子身上的草屑,悶悶地說:“小心真被吃了。”

陳管家準備的brunch有玉米筍,面包,牛排和一些水果沙拉。

程寄坐在景致對面,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動作嫻雅,讓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