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開宗立派,左右護法

當司馬光看到王安石時,那個郁悶勁呀,甚至出現了生理反應。

真是邪了門啊!

上哪也躲不過這廝。

對於王安石而言,也是如此,一看到司馬光,那嫌棄的眼神,是躍然紙上。

這修改《宋刑統》,聽上去好像是一道政令,皇帝讓修,大臣們就開始修。

但其實不然,原因就在於此次修改《宋刑統》,立法指導,是基於一門全新的思想。

自《秦律》到《唐律疏議》,再到《宋刑統》,簡單來說,就是用法家方式,去幹儒家的事。

而這一次是既不同於儒家,又不同於法家。

故此就政治而言,是不能簡單以政令的方式去對待。

因為你改完之後,人家不一定看得懂。

你法律修改的立意是什麽?

你為什麽要這麽改?

等等。

這就需要先去宣傳,去鋪墊。

但是怎麽去宣傳?

以往就是局限於朝廷內部,畢竟長達千年,即便出現一些新思想也都是換湯不換藥,不是脫胎於儒家,就是脫胎於法家、道家。

反正萬變不離其宗。

王安石也沒說自己是法家,但他一動,人家一看明白王安石想幹嘛。

而張斐的法制之法,十分特殊,將律法從刑罰變成保護,將統治的基礎單位從家庭變成個人。

這是以前真的沒有。

若真要追溯,就得追溯到楊朱時期。

司馬光立刻來找張斐,當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他是希望在裏面植入自己的政治理想。

王安石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也希望讓法制之法配合他的新政。

法制之法對於二人都是有利有弊,他們都想往我這邊靠一些。

二人是心照不宣,誰也沒有點破誰。

張斐也是心如明鏡,心裏一點也不開心。

這是什麽槍手,這簡直就是兩個祖宗啊!

唯獨剛剛回來許淩霄是一臉懵逼,當朝兩大陣營的扛把子,竟然爭著來幫這瘋子寫文章?

我不是做噩夢吧?

來到張家,一陣熟悉的嘩啦嘩啦聲傳來。

“自摸!清七隊,還帶一根!哈哈!”

“哇……這種絕牌,你也拿得到。”

“運氣!運氣!一人三百二十錢。”

……

“小桃,再給俺拿壺酒來。”

“小馬,你是來打牌的,還是來喝酒的。”

“俺喝俺三哥家的,與你何幹。”

……

“爾等莫要囂張,待本衙內去茅房將褻衣反過來穿,贏光你們的錢。”

“衙內,你這是什麽招數?”

“這是張三教的,可是好用了。”

“衙內!茅房在那邊。”

“那這是去哪的?”

“去後院。”

“那就對了,本衙內就喜歡後院的茅房。”

“不行啊!後院都是女眷。”

“那更好,咳咳……”

……

司馬光、王安石和許遵父子聽得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這頭都是大的。

尤其是許淩霄,他們許家本就很少請客,如這種環境,他向來也是敬而遠之,偷偷打量著張斐,這到底是個什麽人?

如果說方才是一個誤會,那這又怎麽解釋呢?

司馬光似笑非笑地問道:“張三,你是何時開了這賭坊。”

張斐趕忙解釋道:“司馬學士說笑了,他們只是來道賀的,衙內他們又帶了好些副麻將過來,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王安石冷不丁地問道:“這麻將是你用來招待我們的吧?”

司馬光頓時也是疑惑地看著張斐。

這事他們可還沒有找張斐談的。

張斐反應也是極快,一臉錯愕道:“什麽招待,我不知道王學士指得是什麽?”

許遵心裏也虛,忙道:“這裏太吵,我們還是去後院談吧。”

“是是是!”

張斐忙道:“二位大學士,後院請。”

“不可!”

許芷倩突然言道。

張斐一愣,“為何不可?”

許芷倩訕訕道:“我的姐妹們在後院打麻將。”

張斐詫異道:“她們不是我的小迷妹,想來向我詢問那法制之法。”

第四堂課的主要例子就是妻告夫,法制之法立刻獲得女人的認可。

今天許芷倩姐妹就上門來,向認識一下張斐,只是當時張斐要迎賓客,沒來及招待他們。

許芷倩道:“原本是的,但見到麻將後……!”

“這該死我的麻將,誤我青春啊!”張斐懊惱地抱怨道。

許遵就道:“要不去我家吧。”

司馬光一看許淩霄剛回來,許家的事也不少,於是道:“算了,霄兒他們剛剛回來,我們也不便打擾,我們去外面尋一間茶肆坐坐。”

許遵當即就傻了,喂喂喂,你們幹什麽,這是要撇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