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3/3頁)

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他恍惚好一陣,才勉強清醒——

身前,奚昭毫發無傷地站在那兒,神情錯愕地看著他。

而他則成了那個被擒住的人,背上挨了一記重鞭。打得鮮血淋漓,連心臟都在抽痛。

持鞭的隨侍也被嚇著了。

他要打的明明是奚昭,可鞭子剛落下,就見兩人互換了位置。

“管……管家,我……”看著面前血淋淋的傷痕,他腦中一片空白。

其他兩個隨侍也連忙松開手,不知所措。

月管家疼得快要昏厥過去,指著奚昭就罵了聲:“混賬!”

“這就怪了,你朝我發什麽脾氣。”奚昭擰眉,“月管家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麽,我只是個沒什麽修為的人族,如何能害到你?”

哪怕被打得意識不清,管家也還沒昏了頭。

他清楚奚昭連靈力都沒有,不可能做出這移花接木的事。

便轉而怒視著那三個侍衛:“方才是誰!”

三人皆連連搖頭。

“管家,”持鞭人道,“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讓我打,我就打了,我也不知為何會……”

“廢物!”

月管家咬牙強忍,奪過重鞭。

“把她抓好了,再有人動什麽手腳,我連他一起打!”

奚昭由著他們制住胳膊。

見他疼得面色慘白,還要往他心上補一刀:“月管家,你是不是想讓我長個教訓,又不願真打我,才故意替我挨了這一鞭?”

“住嘴!”月管家高舉起鞭,狠狠落下。

又是一聲淒厲慘叫。

這回卻換成了方才那個落鞭的隨侍。

他一下就被打得癱倒在地,哀叫連連。

月管家攥著那鞭,愣住了。

他倏然偏過頭,看向不知怎的就到了地牢角落的奚昭。

後者則望著那疼得打滾的侍衛,眨了下眼睫。

“你也與管家一樣心善麽?”她真心實意地問。

月管家徹底僵在了那兒。

實在太過蹊蹺。

到底怎麽回事。

不可能是她。

那如何會……

他視線一移,掃向那滿墻血跡。

難不成是牢中積攢的怨氣?

忽有涼氣襲背,他生忍著劇痛,看向那兩個愣怔不動的隨侍,厲聲道:“把她關進牢裏去。關上一晚,明日再來撬她的嘴!”

-

入夜。

秋意漸生,夜裏涼快許多。

鶴童在府門處徘徊打轉,突地頓住。

不遠處一匹馬疾行而來。

“小公子!”等馬匹速度漸緩,鶴童即刻上了前,手裏抱著薄氅,“早些時候得了信兒就在府外等著,總算等著您回來!嶺山派的情況如何,那些魔物都除幹凈了嗎,之後還要不要您再去?”

月郤揚眉,笑他:“方才扯了好幾回繩,都沒讓這馬停下。你這連串問題砸下來,它便被問得走不動了。”

鶴童兩笑,擡著晶亮的眼看他。

小半月沒見,小公子變化不少。

沒先前那麽跳脫了,似又長高了點兒,更沉穩些許。

他脆生生笑道:“我也是好奇。只在書裏讀過什麽魔物,還沒見過活的。”

月郤翻身下馬,動作輕巧利索。

他推開鶴童手中的薄氅。

“不用。”他往府門裏看一眼,像是等著什麽似的。何物也沒瞧見,便問,“嶺山派的事之後再細說——綏綏呢,你可將信遞給她了?”

“遞了,不過……”鶴童牽過韁繩,“下午收著公子的信,我便去了姑娘那兒。沒見著人,問了秋木,他也說不知道。我等了一個時辰,人沒回來。後頭秋木來了,說幫著帶話。想來……應是與姑娘說了。”

“無礙。”月郤道,“現下時辰還不算晚,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