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他四下打量著,同時悄無聲息地用妖息包裹住整間花房。

就在這時,他又聽見一陣細響。

那響動小到堪比蚊蠅振翅,他卻瞬間感知到。

目光倏然移過。

最終落在角落的置花架子上。

月郤大步上前,用刃柄撞開花架。刃尖剛覆上銀白氣流,他就因藏在角落的東西而僵怔住。

——是頭憨態可掬的幼虎。

尾巴不安甩動著,爪子外露,喉嚨裏擠出威脅式的呼嚕。

哪來的虎崽子?

月郤翻腕,藏住刃尖,然後伸手就要去抓那幼虎的後頸子。

“哈——”幼虎往後退著,不住朝他哈氣。

不過還沒等他挨著,就有人急匆匆跑進花房。

“月郤!”奚昭倏地關緊門。

月郤一撥短劍,刃尖壓在虎崽兒的後背上。

等順著那油光水滑的虎毛抹了兩遭,再才慢條斯理地側過臉看她。

“綏綏,這東西是你弄來的?”臉上鮮少沒有笑意。

“是。”奚昭心跳未平,緊盯著壓在幼虎背上的短劍,“你先把劍拿開。它好動,容易傷著。”

“傷著這幾百年修為的小畜生?”刃尖順著脖頸滑到嘴邊,月郤拿短劍輕拍兩下那幼虎露出的尖牙,無視它眼底的怒戾,“綏綏,阿兄倒是小瞧你了,竟能不聲不響地將這東西弄進府,還藏在這角落裏。若不是我今日轉到這兒來,你還想藏多久?”

奚昭惱蹙起眉:“我知曉它是靈獸,它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你有話就與我講,別嚇著它!”

說著,便要拿走月郤手中的短劍。

月郤也由著她拿。

短劍離手後,他站起身:“是誰放它進的月府,太崖?還是那姓藺的。綏綏,你只管與阿兄說,他們師徒倆誰騙得你做出這等子事。”

“沒誰騙我。是我看它傷得太重,就剩一口氣了,所以才放它進來。”

月郤語氣不算好:“為何沒告訴我,我也可以幫你,況且大哥很討厭這些東西。”

“就是因為大哥不喜歡,所以才沒與你說啊。要是告訴你,轉頭大哥就能知道。”奚昭挪了步,擋在幼虎前面,“不過你放心,我只把它養在院子裏,不會叫大哥看見它。”

“我——”月郤深吸一口氣,轉而道,“這靈獸可有幾百年修為,受了重傷也不安全。”

看模樣還是個幼獸,若非天賦異稟,很可能是什麽大妖有意偽裝。

自然馬虎不得。

“這你放心好了。”奚昭說,“藺道長檢查過,這老虎不是什麽兇獸,還給它身上佩了符——就是它脖子上掛的那個,它暫時沒法使用妖術。等它養好傷,我就送它出去。要是它願意,說不定還能和我結契,往後繼續養著它。”

月郤怔然,隨即心底湧起比方才更甚的惱意。

不僅惱,還翻湧著足以將他吞沒的酸妒。

“藺岐也知道?”他忽想起什麽,“這些天他常往你這兒來,就是因為這東西?”

“是。”奚昭從角落裏翻出狗尾巴草,逗起那虎崽兒,“多虧藺道長,幫了我不少忙。”

一口氣悶在心裏,不上不下。

月郤在花房裏走了幾轉,一雙戾眼始終盯著那小崽兒。

什麽都瞞著他。

瞞他就算了,偏偏讓別人——還是個認識不到半月的陌生人知道。

憑什麽?

憑什麽!

他忽地停住。

“今日我還要出去一趟,不能在這兒留太久。你要喜歡可以暫且養著,但我須得再檢查一番。”

奚昭手一頓,瞬間被那小崽兒撲著狗尾巴草。

“怎麽檢查?”

月郤半蹲在幼虎旁邊,手作劍指壓在它後頸上。

“看看它是不是大妖所化。”

之前藺岐也當著奚昭的面檢查過。

顧慮到靈獸的傷,他手法溫和,僅檢查了下它身上有沒有妖法的痕跡。

比起他,月郤就要粗暴許多,直接往它身體裏打進一股妖氣。

他道:“要是普通靈獸,這妖氣對它不會有什麽影響。但如果是大妖所化,定會被逼出原形。”

說話間,那虎崽兒一直抱著狗尾巴草啃咬,尾巴連甩直甩。

看著並無異樣。

足足過了一刻鐘,月郤終於收回手。

他勉強放下心:“暫時沒什麽問題,等我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了,再來檢查一遍。”

過後不久,他收到了月楚臨的紙鶴傳書。

粗略掃一遍上面的內容,他將信一折,道:“我還有些要緊事,等忙完了就馬上來找你。如果這老虎出現了什麽異常,定要記得及時找我。”

奚昭抱起虎崽兒,擡眸看他。

“阿兄,”她捏著那幼虎的爪子,問,“這事……可不可以暫時不告訴大哥?”

月郤掃了眼那不斷沖他呲牙的靈獸。

“等我回來再說吧。”他稍頓,又道,“剛讓人熬的酸梅湯,記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