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5/6頁)

吳震答了一聲,道:“是。”

尉端又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裴明淮,道:“我跟你也有些時日沒見面了,什麽時候有空,我們找個地方喝上兩杯。”

裴明淮笑道:“那也得等這件事料理完。我剛才去看過屍首,實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朝尉端拱了拱手,跟吳震一同走了。待得船一劃遠,裴明淮怒瞪了吳震一眼,道:“吳大人,你真夠朋友啊!你自己料理不了這事,便把我拖進來?你難道不知道,平原王那樁事,當年累了多少人,我根本不想去趟這趟渾水?”

吳震苦笑。“若不拉你下水,我必得人頭落地!”

裴明淮聽他如此說,倒不好再說什麽,只嘆了一聲,道:“當年平原王謀逆被殺,尉家出了大力,現在尉世伯是漁陽公,他兒子尉端也貴為侯爵,又尚皇上愛女景風公主,頗得皇上器重。吳震,你這真是叫我為難哪。”

吳震道:“明淮,你心裏有數,這事就算沒有我,你也必須得查個水落石出。”

裴明淮沉默半日,眼望遠處,只見湖上蓮葉碧綠,一葉葉小舟蕩在其中,隱隱聽到女子歌聲傳來。

“我倒寧可自己是江湖中人,真能快意恩仇。不必慮那許多……”

吳震苦笑一聲,道:“你說這話,實在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你又知道有多少人,拼命往那官場去擠,爭權奪利?”

裴明淮笑道:“說的就是你吳大人罷?”

吳震也笑,道:“尉小侯爺娶了公主,你怎麽還不成婚?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穆氏那位慶雲公主對你青眼有加啊。難不成你想娶個江湖女子?哦……莫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裴明淮道:“你消息還真是靈通!少管閑事,我看,你還是多顧著怎麽保住你那顆頭吧,否則恐怕你等不到吃我喜酒的那一天!”

吳震笑道:“你這是咒我?”

裴明淮道:“只是提醒你。不過吳震,我看你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壞,是不是出了什麽不順心的事?若真要幫忙,只管說。”

吳震嘆了一口氣,道:“明淮,說句實話,你是真夠朋友,倒教我如今有點不好意思了。”

裴明淮道:“你終於知道不好意思了?我真是多謝你了!你倒說來聽聽,那些犯人押送過來後,可有何異處?”

吳震搖頭道:“並無異處。自那大牢重建之後,一批批的都送過來,都是按律辦事,也沒出過什麽亂子。你也自然知道,再有本事,一旦進了死牢,那也是,嘿嘿……哪怕你在外面是只猛虎,進來了也就是等死的病貓。”

裴明淮想到那牢裏面的情狀,不由得也覺得身上一冷。吳震苦笑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否則,鬧將起來,如何收場?進來了,本就是等死罷了。那晚進來的囚犯有六個其中一個便是這左肅——自然,那時我也不知道他曾經是平原王的手下,只當是慕容白曜的余黨,也並無什麽稀奇。一切都全無異樣,也輪不到我親自去管啊。”

裴明淮忽道:“為何要把那晚來的人,都安排到最裏面一進?”

吳震道:“這又不是我管了!”頓了一頓,他也明白裴明淮的意思,道,“也罷,我去查上一查。”

裴明淮道:“若非是在最裏面一進,恐怕還要麻煩許多。這雖是牢裏最安全之處,卻也是最能避人耳目之處。你該問上一問,誰安排的在這裏面。”

吳震道:“照我看來,必是朱習自己。”

這一回,裴明淮實在是笑不出來了。難不成去問個死人?

他想了一想,又問:“朱習提的,是那晚來的犯人之一麽?”

吳震搖頭道:“不是!那個犯人在那裏久矣,因為案子還有些疑問,我想再審上一審。”

裴明淮道:“這人是犯了什麽案?”

吳震道:“殺了仇人滿門一十五口。”

裴明淮道:“這你還有疑問?”

吳震道:“只要稍有疑點,我便會再查一遍。總不能冤枉了好人吧?”

裴明淮笑道:“這話總算有點神捕樣子了。照你看,你要提的這個人,與此案是否有關?”

吳震搖頭道:“我看無關。我叫朱習提人,絕對只是巧合。我晚上翻閱卷宗,覺得有些疑問,又正好有空……”

裴明淮嘆了口氣,道:“這般說來,朱習之死,實在也是巧合了?”

翌日裴明淮到了金府,見是座頗大的莊園,占地約有數頃,早有小廝恭恭敬敬請他進去,裴明淮一路上看去,除了花木繁多之外,也沒見什麽特別的。他早聽說金百萬奢侈之名,但這莊園似乎跟金百萬的富貴名聲並不相符。

他問那小廝道:“你家老爺是什麽時候搬到這裏的?”

小廝笑道:“我家老爺老早就有這座宅子,但一直沒住過。年前我家姑娘非說這裏清凈,要來住,才整修了一番,住進來也只有個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