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擊鼓(第2/2頁)

期間又有人提出了一句,“你們說月明大家寫這篇故事的用意是什麽?他最後的那句你本無錯是對誰說的?”

這部篇作品的風格跟月明以往非常不同。雖然帶著陰差陽錯的巧合與神異色彩,但行文風格,和場景的塑造,都極具壓抑沉重的氛圍感。那種憋悶窒息,仿佛能透過文字,將他們一同淹沒。

與以前作品的風格形成強烈對比,讓人不禁心生好奇。

“用意我不知道,但對誰說的還不簡單,自然是對跟劉娘子一樣的人。”有人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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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在構思這篇文章時,塑造了墨墨這樣一個人物,一方面是加重了命運的悲劇感,天真無邪的孩童與將迎來的毀滅,最大程度地激發人心中的不忍與憐惜。

另一個方面,通過他們二人的母子情,讓讀者共情。

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在互聯網時代,大家在網上看到一個陌生人離世,最多也就說上一句“走好”,心中其實沒多大感觸。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看到的是有人因為親人的離世悲痛不已,網友就會共情,評論中也是真情實感的安慰,並寫出自己的經歷,敏感一些的還會淚灑當場。

明明前者也有親人會悲痛。

當然這些都是添頭,作為豐富和完善劇情的輔助。

最重要的還是女主劉婉——一個完美符合封建社會對女性品德要求的婦人,她賢良淑德、溫婉、守貞,這篇故事展現的是她悲慘的一生。

這是與她以往的小說相比而言最大的不同,劉婉沒有反抗之心,溫順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從她去尋丈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結局。

其實在設計劇情時,許乘月有考慮過,最開始將事情的真相通過上帝視角揭露出來,讓讀者在看到女主受虐時,期待真相大白,夫妻二人解開誤會。

然而情節的發展卻與他們預想的背道而馳。

相當於是一個引發期待,打破期待的過程。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通過女主的視角推進劇情的發展。

第一世結束之後,女主重生,在讀者以為事情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時,揭開鮮血淋漓的真相。

這樣的再□□轉,才能達到她想要的沖擊力。

事實也跟她所想的相同,證明她的判斷沒出錯。

她該慶幸的是,這個時代好歹對女性有一定的自由度,不會因為她們遭遇了不好的事,就覺得她們該死。

大部分人都對沉塘的事表示深惡痛絕,也有少部分人說她危言聳聽,故意引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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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光順門外,擺放著登聞鼓,左監門衛戍衛在此處。

一女子策馬而來,在此處停住。

她掃了一眼,確定自己沒走錯,翻身下馬朝登聞鼓走去。

跟隨她一路跑過來的仆人們氣喘籲籲,“小娘子,千萬別敲,郎君和娘子都氣得不輕,您要是敲了,那就沒法收場了——”

女子揮開他們,在一眾行人或侍衛異樣的眼神中,只身上前拿起鼓槌,冷笑道:“那是我親阿姊,他們冷心冷性,只在意所謂顏面,我做不到。”

接著,她掄起鼓槌,朝鼓面用力砸去。

“嘭——”

登聞鼓被敲響,一聲比一聲大,守著登聞鼓的左監門侍衛連忙進去稟報。

敲鼓所用的力氣並不小,女子有些吃力,但她咬牙鼓勁,繼續敲著。

這就是她今天來的目的,她要為阿姊討回一個公道。

阿姊遠嫁太原,聯絡不便,只能通過書信往來互相關心,然畢竟紙短,阿姊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她平日裏在夫家如何他們也不知。

去年寫來的信中說她要和離,求耶娘為她做主。

耶娘不肯,還勸她為人婦後要懂事些,萬不可像在閨中一樣任性,後面又來了幾封信,見說不動他們,就再沒有了。

前些時日卻傳來訃告,說她到湖邊觀景時,失足溺水而亡。

女子本就狐疑,覺得事有蹊蹺,她阿姊怕水,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哪裏會去什麽湖邊觀景。

但她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勉強相信了。

後來看到了報紙上那篇重生的故事,醍醐灌頂地想起,莫非她阿姊也是這樣被人害死了。

她按耐不住,去問耶娘——阿姊的來信都是他們收著的,肯定比她清楚。

耶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隨便找個借口敷衍她。

她壓根兒沒信,假作離去,其實藏到門後邊,偷聽他們講話。

卻聽見阿耶說,阿姊在外養面首,怕是被夫家給發現了,此事是他們理虧,沒有底氣去質問人家。

阿娘邊哭,邊埋怨阿姊不爭氣,做事落人話柄,叫她好好過日子,她怎麽就不聽。

女子怒不可遏,那天殺的一家人,敢害了她阿姊。她才不管什麽面首,今日定要為阿姊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