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無力自保(第3/4頁)

可這些話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其實他還可以選擇犧牲自己,但他沒有,甚至當如今也開始出現同樣的情況,易地而處,被犧牲放棄的人將要變成他時,那由心底生出的惶恐令人仿佛墜入冰窟,完全無法反駁,再加上顧琬譏諷的眼神,惱羞成怒的顧侍禦史直接舉起來雞毛撣子,狠狠的抽了上去。“混賬!你一個小輩,怎敢質疑為父的決定!當真是該罰!”

當語言達不到目的時,暴力便成了最好用的手段,兩性間的差異使得顧琬來不及躲避,就迎來了疾風驟雨般的鞭打,疼痛更讓從未有過鍛煉的她提不起力氣反抗,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將手臂擡到頭上,以保護自己不被傷到要害。

大約是過往傷害自己的事情做的多了,即便此刻鞭疼遠超剛才的巴掌,顧琬仍舊沒有痛呼出聲來,這讓顧侍禦史更加憤怒,手中的力度更加大了起來,一鞭子下去,那裸露的皮膚竟直接出來了血痕。

“顧巒!你瘋了竟這麽打你女兒!”

被家仆通知的錢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嚇的心臟都要停止,她像母獅子一樣嚎叫著撲了上去,將人推到一邊,硬是將撣子從他手中奪下來,遠遠的扔了出去。

心疼的看著左臉高高腫起,手背手腕滿是鞭痕的女兒,錢纓憤怒的轉頭對著丈夫罵了起來:

“你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再有錯,也不能這麽下死手啊!”

“做下此等惡事,死了也不足為奇,我不過是打她一頓,你叫嚷什麽?”

顧侍禦史完全不想提剛才自己動手的原因,更不肯接受妻子的指責,即便女兒閉著眼睛好似沒了聲息,依舊沒有多少後悔之意,反倒是埋怨起來妻子:

“若是平日裏你好好教導,她別說做,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會有!”

鑒於女兒做下的事情,錢纓還真的是沒法反駁丈夫,但這種時候,她絕對不能任由丈夫繼續下去,反正沒有理由還有感情,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看著女兒的模樣,她都不需要醞釀,眼淚便已經落了下來。

“我這些年只顧著操持家事,送養公婆,照顧叔侄,還得要積攢錢財,是沒時間照顧琬琬,可過往她從未犯過什麽做,無非是這些日子被拘的太緊,那惡徒有意引誘才會如此,她這麽個孩子,你就好生的與她說又能如何?何至於下這麽重的手?”

說著,錢纓又輕輕搖晃起來躺在地上的女兒,呼喚著她的乳名:

“琬琬,你醒醒,睜開眼,和阿母說句話,阿母這就去請女醫來給你看看這傷,可不能留下疤啊!”

留了疤,就沒辦法嫁個好人家了,對吧?

顧琬上半身到處都是火辣辣抽痛,她並沒有因為母親到來而感到放松,疼痛讓周身極為疲倦,聽完母親的話,她更是沒有心力回答,甚至連眼睛也不睜了。

久久得不到回復,錢纓心直接涼了半截,她顧不得其它,連忙上手去探鼻孔,待發覺還有呼吸,心才回暖了一半,隨即便焦急的對身邊從小照顧女兒到大的婆子喊:

“平婆,趕緊去外面請女醫!”

長久照顧小主人長大的仆婦,很難不對小主人投入感情,平婆早就擔心的要命,此刻見錢纓發話,立馬轉身往外走,可還未走兩步,顧侍禦史突然喝制住了她。

“站住!”

顧侍禦史臉色極為陰冷,他請女醫,豈不是頃刻間就能將打女兒的消息傳出去?這不是上趕著告訴外人他們家裏有鬼!

“看什麽女醫,不許看,她做出這等事情已經夠丟臉的了,還想再丟一次不成?”

錢纓被丈夫話說的怔住,她渾身發寒,尖聲叫道:

“什麽是再丟一次臉,你打成這樣不治,難道讓女兒等死不成!”

“她自己挺的過來就活,挺不過來便死。”

顧侍禦史一甩袍袖,眼中沒有絲毫感情:“我顧家沒有這樣敗壞門楣的女兒,死了正好!”

錢纓被丈夫如此鐵石心腸的震的什麽也說不出話來,屋內如死一般的沉寂,而院外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管家忠叔和他健壯的兒子壓著一個男人走到了門外。

“主家,這宿申就在墻外未走。”

竟然真抓到宿申了?

這個結果讓顧侍禦史煩躁的情緒立刻消失了不少,他只消讓這小子親口承認自己是偷竊女兒嫁妝,此事便能洗清個大半,不僅職位能保住,剩下的一切都能走上正軌。

顧侍禦史正在高興,可宿申則如遇上了晴天霹靂,那句死了正好的話,讓他瞬間擔心起來顧琬的安危,身後只有兩個人,尚有體力的他忽視掉身體的疼痛,先是用肩膀撞歪壓住他的老伯,又一腳將那精壯男人踹開,趁著他扶老伯的時候,直接沖進了屋裏!

剛才還在他面前落淚的姑娘,此刻卻已經躺在地上,臉上高腫的紅印和手臂上的血痕,看的宿申更是目呲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