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一只困獸(第3/4頁)

謝順和牟先本就一點都不想在屋裏待著,此刻有了允許,那立刻有多遠跑多遠,而被吩咐的侍女抖了抖,似乎是被嚇到了,趕緊輕聲應道:

“是。”

江悍從高處俯視了她弧線優美的側臉,心中的怒火不由得降下了幾分,不過又生出了兩分邪火,他眯了眯眼,似乎在想什麽,又很快被壓了下去,轉身便隨著縣主薄前去見縣令。

而被喚做‘媚’的侍女,在所有人離去之後,蹲下來清理著地上的碎陶片,看起來異常的乖順。

只是蹲下來的動作,讓衣裳不可避免的繃緊,媚右側腰間多了一塊異常的凸起,觀其形狀,似有些像——

匕首。

侍女的身份太過於卑微,無人在意她這樣的人,江悍更不必多說,他一路想著縣令的態度,心中逐漸有了主意。

縣衙內的方丘縣令看起來還是一副余怒未消的狀態,在江悍進來之後,直接將那帶血的竹簡扔到了江悍的懷中:

“江悍,看看你手下幹的好事兒!”

江悍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他沒在意方丘縣令的憤怒,而是將那竹簡打開,看著前面的斥罵和後面的威脅,差點兒沒笑出聲。

太不理智了。

如此威脅,即便是縣令壓著他推出來兩個替罪羔羊,給常宜和她找回了面子,卻也算是將縣令得罪透了。

不過,縣中向江悍借錢的一家孝子,回來時曾經說過那韓盈外貌看起來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不過是個少年人,熱血沖動容易上頭,做事兒完全不講究後果,這樣的信,她還真能寫的出來。

不知不覺間,看過信的江悍對韓盈的忌憚少了很多,他將後面說藥材生意部分的內容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種種子外形似麥,卻生多個棱角的草,丘上到處都是,結出來的種子也不少,她給價五十錢一斤,而牛車普遍能拉千斤,這豈不是一車種子就能有五萬錢之多?!”

“你看藥材幹什麽?我讓你看人!”方丘縣令的聲音極為不滿:

“常宜那邊失蹤的人,以及夜間搶奪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我看管不利。”

事到如今,再裝傻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江悍還是避重就輕的為自己辯解道:

“這些遊俠向來是見財眼開,我約束起來也不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

方丘縣令臉上全都是不耐煩的樣子,像是一點也不想聽他的借口,甚至直接打斷道:

“你這話別對著我,對那韓嬰去說,看她信不信!”

江悍閉上嘴巴,又將視線放到了竹簡上,緩慢的從下方的藥材生意移到了上方的斥罵、指責和威脅上。

看著上面的內容,江悍對縣令這般輕慢的態度也沒有生出不悅,別的不說,要他是縣令,自己手下的刺頭鬧出來這樣的事情,他絕對會發出更大的火來,對方這點兒指責,真算不上什麽,倒是……

“這韓嬰向縣令討要說法,難不成縣令想要我的項上人頭給她個交代?”

江悍說的輕松,可話中的試探之意一點兒都不少,方丘縣令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倒是想,可你要是一死,這方丘指不定又要亂上多久,到時候這生意還怎麽做!”

再達成一致,互相妥協,但方丘縣令的職位與職權擺在那裏,受限自身權力被制衡的他,肯定會厭惡遊俠的不可控性,以前就被對方評價過‘害群之馬’和‘桀驁不馴之徒’的江悍聽他這麽說,不僅沒有起疑,反而更加放心下來。

而看江悍的模樣,方丘縣令心中也是劃過了一個念頭。

穩了。

他與江悍之間並無太多私交,對方也不是他的直系下屬,只是因為對方掌握了能夠讓他焦頭爛額,甚至有可能喪命的力量,使得他不得不與對方打交道,甚至還得對他禮遇三分。

如今想要穩住並蒙騙他,讓他自動放棄身邊驅使的遊俠,將其調去別處,再尋找時機取他性命,那在穩住這個階段,絕不能用兩人間有情義這個借口——他們之間有個屁的情義。

所以,局勢、利益才是最能讓他相信的說法,而方丘縣令也不介意繼續加點猛藥。

他陰著臉,繼續發火道:“上計兩年憑‘殿’者是要被除官的,我要是明年真的評了殿,信不信我在除官前先除了你!”

江悍猛的眯起來眼睛,對方話中威脅異味太濃,而且殺意一點兒都沒掩蓋,這讓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不悅。

事情沒哪麽容易過去了。

將不悅壓下,江悍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問道:“縣令,只是想平息這韓嬰的怒火?”

“藥材生意的事情,你不得插手。”縣令要求他繼續後退:“若有人敢搶,我唯你是問。”

“這說不定。”

涉及到錢的事情,江悍可不會就這麽任人拿捏,他皮笑肉不笑的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