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一只困獸(第2/4頁)

就像是現在,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搜尋這麽多天,就是找不到!

她當初跑的方向也不是丘上,不可能被野獸吃了,不在農戶家裏又不在縣城醫屬,她還能躲在哪兒?

出於直覺,江悍總覺著周韮很可能就在醫屬,但他就是找不到證據,只能陰著臉繼續下達著命令:

“人要吃喝拉撒,你讓手下翻的仔細些,我就不信了,她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呃……”牟先苦著張臉,沒有應下,而是將另一個情況先報了出來:

“大哥,周韮在不在醫屬不好說,不過常宜今天是真知道女醫失蹤了,現在都已經去縣衙告狀了!”

“什麽?”

江悍的表情一變,他瞪著牟先,眼中的火光好似要冒出來:“你怎麽不早說!”

牟先下意識看了眼謝順,對方還躺在地上裝死狗,這讓他心裏不由得閃過一絲鄙夷,可等到自己面對江悍的時候,同樣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將頭低了下去,不與其對視。

而江悍順著牟先的目光看過去,也瞬間明白過來牟先剛才為什麽不說話,他剛想罵,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坐回了矮榻上。

直覺和現實相互沖撞,江悍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周韮究竟有沒有在醫屬裏。

從利弊的角度來說,江悍一點兒也不想得罪常宜,畢竟他已經過了到處樹敵的年紀,更何況,誰會得罪有可能救自己性命的醫生啊!

對於江悍來說,他更希望的,其實是參與醫藥這個同樣堪稱是暴利的行業,靠壟斷種植或者是收保護費之類的手段分一杯羹,這樣雖然看著少,沒有搶劫奪人家產一波肥來的快,但能它足夠長久,細水長流的一年年做下去,也不至於太招人恨的到處樹敵。

糟糕的是,方丘的遊俠,或者說他的手下,已經習慣了賺快錢、大錢,一看到那足足有三指節粗的人參,什麽理智都沒了,以至於讓他如今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要是常宜知道他的手下攔路搶劫,還綁了一個女醫,另一個不知下落,能忍到現在,足可見心性恐怖,無論後果如何,他都得除掉對方。

可倘若常宜不知道,那他殺人所要支付的代價,也實在是太沉重了些。

常宜身為醫者,未來說不定能不能救治自己,對方還正在準備的藥材生意,自己摻一手的機會也沒了,又損失了條新錢路。

這兩項都是未來的事情,狠狠心也不是不能舍棄,但還有一項,江悍是不能忽視的,常宜來後就給一個難產的婦人接了生,成功保住了那婦人和孩子的性命,這使得縣中的孕中的婦人對她極為信任,紛紛住到了她的醫屬。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要是除掉對方,未來要是再出現因為難產而死的婦人,即便是這難產是常宜在時也救不了的,可她的丈夫、孩子,娘家父母和兄弟,還是會把賬算到他的頭上。

江悍一想起這個情況就覺著頭疼。

他真的不能再繼續樹敵了!

如果,如果那常宜真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手下搶的女醫,不,是現在才知道女醫失蹤……

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江悍心中的偏向越來越常宜不知道的可能,甚至還開始給對方找補。

常宜平日裏忙的厲害,哪裏有時間藏個大活人?更何況她這麽年輕,又是個女子,這麽大的事情,她怎麽可能都半個月之久都沒有任何異樣?

江悍逐漸將自己說服,他剛想收回命令,一個年邁的老仆突然帶著縣主薄進過來,對方拱手行了個常禮,直接說道:

“江俠,縣令有請。”

江悍微微皺眉:“縣令怎麽會找我?”

“宛安縣的韓醫曹送來了一封信。”隔著房間,又是厚土墻,縣主薄只能聽到高聲斥罵的聲音,常宜後續壓低聲音的密探,他就沒有聽到,此刻江悍詢問,他倒也沒隱瞞,而是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講道:

“據說是因為送信人夜間被搶之事,我在隔壁聽時,縣令發了好大的火,似乎宛安縣的醫曹言語間極為不客氣,奧對,還有那常醫曹,她那邊也出了事情,下鄉義診采藥的兩個女醫失蹤了快半個月之久,常醫曹初來乍到,沒什麽人脈,去求縣令多方尋人,結果也被斥責了一番,出來時,頭上還帶著傷呢。”

送信人夜間被搶——

這個消息一從縣主薄口中說出,江悍就覺著胸口悶的不行。

自己手下全都是一群廢物!

好在後面的內容,江悍咂摸出來點別的意思,他看著縣主薄的神色,發現他極為坦然,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心中便將他的話信了八九分:

“咳,我知道了,這就去見縣令。”

說完,江悍看了眼自己的兩個手下,擺了擺手,略帶了些厭煩的口吻:

“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媚,將屋裏打掃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