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宣告(第2/3頁)

“好像是叫梁什麽的。”岑一飛隨口說道。

隨著岑一飛的話,李松茗也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除了早上岑一飛打過來的未能接通的三通電話,最近的一通電話就是來自梁昭的,時間是八點多,他今天被安排跟梁昭一起去門診的,應該提前一點去醫院,大概是因為他遲到了,所以梁昭才打電話過來問的。他切進了微信界面,還有梁昭和科室其它幾個相熟一點的醫生護士發了消息來問他的身體狀況。

是了,電話如果是盧詩臣打來的,岑一飛也不會用“醫院有同事”這樣的詞語代替,而會直接說盧詩臣的名字。只是他處於一種深遠的絕望與黑暗之中,任何微末的一點光芒他都渴望是來自於盧詩臣的。

此刻,李松茗心中的期待再一次落了空。

“他讓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他跟科室那邊說一下。”岑一飛轉達著梁昭的話,“不過你怎麽回事?怎麽病成這個鬼模樣?”

李松茗正低著頭,一一回了同事們的問候。和盧詩臣的對話框早已經被壓在了列表的很下面,還停留在昨天在病房的時候他詢問盧詩臣去哪裏了的時候。

那個時刻的李松茗還在想著要告訴盧詩臣自己已經和父母出櫃,他不用擔心那些所謂的世俗和家庭壓力的心思,還滿懷著已經掃清和盧詩臣之間的障礙可以重歸於好再不分開的時候,還遠遠沒有想到,緊緊是須臾之間,他就被盧詩臣下達了最殘酷的裁決——盧詩臣說從未喜歡過他。

原來他和盧詩臣之間最大的障礙,從來都在於盧詩臣本身。

李松茗的心臟又蔓延開一陣鈍痛。

“李松茗?”岑一飛拿手指關節敲了敲李松茗面前的桌子,“發什麽愣?又不舒服了?”

“沒有。”李松茗說。

岑一飛又問了一次:“你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地發起燒來了?”

李松茗的手攪動著飯盒裏已經漸漸變涼的小米粥,往嘴裏送了一口,或許是因為還病著,或許是因為沒有心思,他的舌尖沒有品出來任何的味道,他咽下一口後,說道:“昨天……淋了點雨。”

“昨天那麽大的雨,難怪你弄成這樣子……”岑一飛皺眉,“不過你好端端地怎麽淋了雨?”

李松茗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過於滯澀。

因為想著李松茗還病著,岑一飛給李松茗買的清粥小菜,但是給自己買的是鹵雞腿飯,本來是準備存心想要在吃清粥小菜的李松茗面前啃雞腿逗一逗他,但是眼下這氣氛讓岑一飛覺得連嘴裏的油潤的大雞腿都有些索然無味。

岑一飛實在是沒有見過李松茗現在這樣看起來好像要死不活的樣子——明顯不僅僅是因為生病。

於是,岑一飛放下了嘴裏啃了一口的雞腿,說道:“你是不是遇著什麽事兒了?”岑一飛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想,“……感覺從盧醫生家裏出事兒的時候開始,你就一直很奇怪——不會是你跟盧醫生感情出什麽問題了吧?”

岑一飛從知道李松茗喜歡盧詩臣開始,岑一飛最先是覺得自己這個好兄弟這難得動了的凡心恐怕最後只會徒然剩下滿腔遺憾,畢竟兩個人的年齡、閱歷、身份,看起來實在不太像是能有什麽發展的人。是他萬萬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後來在一起了。兩人交往之後,岑一飛也和盧詩臣見過面,總是隱隱覺得兩個人之間可能走不長遠——盧詩臣太過成熟和遊刃有余了,而李松茗又太過於熱忱了。

不過岑一飛一向不是個喜歡過多關注朋友的感情的人,反正這種事情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只偶爾跟李松茗一起打遊戲打球的時候看見李松茗總是頻繁地跟盧詩臣發消息打電話的時候打趣一下他。

按照李松茗對盧詩臣和這段感情的看重,岑一飛這種話李松茗肯定是會反駁的。但是聽著岑一飛說的話,李松茗的動作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更加漫長的沉默蔓延開來。

畢竟是好幾年的朋友了,最近岑一飛還是能夠明顯感覺到李松茗最近有點奇怪,猜測大概是跟盧詩臣之間感情出了點問題的。不過李松茗沒說,他也不多追問。

不過這次李松茗生了病,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問。

岑一飛以為李松茗不會再說的時候,李松茗開了口:“他跟我提分手了。”

岑一飛愣了一下。

李松茗太過熾熱的感情和兩個人漸漸更加親密的樣子,讓岑一飛對兩個人的感情最初的判斷有些動搖,沒有想到居然已經到了分手的地步。

因為實在是不怎麽有勸慰失戀的朋友的經驗,尤其還是這種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戀愛就狠狠傷了一把的朋友,岑一飛撓了撓頭,說道:“哎呀,人生嘛,總會有遺憾的,再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