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殘忍的裁決

李松茗的吻正如窗外襲來的疾風驟雨,來勢太洶洶,難以抵擋。

頃刻之間,李松茗的身體就將盧詩臣壓制在了墻壁上。盧詩臣的力氣並不小,他下意識就想要推開李松茗。但是此刻李松茗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一只手將盧詩臣的一雙手都鉗在背後,抵在脊背和墻壁之間按壓住,另一只手則掐住了盧詩臣的脖頸,以方便自己毫無阻礙、無比順利地吻住盧詩臣的唇。

也許完全稱不上是吻。

李松茗完全是咬上來的,他的牙齒有些用力地嵌進了盧詩臣的唇肉裏,盧詩臣瞬間就能夠感覺到自己唇已經被咬破了皮,有淡淡的血腥氣在唇舌之間蔓延開來。並且他還趁著盧詩臣的雙唇方才因為後背撞上墻的疼痛發出輕呼,還未來得及閉上,舌尖借機直接橫沖直撞地闖了進去,盧詩臣完全來豎起防禦,就已經被攻城略地。

從前和李松茗之間的親吻,不管再如何急切和激烈,總是還保持著一點溫柔的愛憐,但是這一次李松茗仿佛是一只正在分食獵物的野獸,他的唇舌齒已經沒有任何稱得上文明和禮儀的部分,只是最純粹的撕咬和啃噬,以一種相當蠻橫的力道和方式在盧詩臣的唇中沖撞和掠奪。

窗外的雨迅疾猛烈,唇舌交纏之間所有曖昧的聲息都全部被掩蓋在了風雨聲之中,無人知曉和察覺這個角落算不太上你情我願的纏綿。盧詩臣和李松茗之間進行的仿佛不是一個吻,而是暴雨之中的一場廝殺。

李松茗的親吻實在太過兇狠,盧詩臣很快就因為缺乏氧氣有些脫力,被鉗在李松茗的手中的原本還在努力掙脫的雙手也漸漸地失去力氣,李松茗的親吻便愈加的肆無忌憚。

盡管唇齒之間的鏖戰勢態洶湧,但是親吻發出的聲音並不足以維持聲控燈的光亮,所以燈光很快熄滅了下去。

樓道裏變得昏暗起來,只有玻璃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毫無照明作用的室外燈光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輪廓,黑暗仿佛能夠更加放大所有感官和情緒,李松茗的攻擊幾乎到了一種兇狠和憤怒的境地,他掐在盧詩臣脖頸上的手進一步加重力道,將盧詩臣的唇舌壓向自己的方向。盧詩臣喉嚨間湧出的呻-吟一絲一毫都無法泄露出雙唇,才到舌尖齒關就已經全部被李松茗吞了下去。

在被這過於兇狠的親吻窒息之前,盧詩臣因為缺氧而變得遲鈍的大腦終於給身體下達了新的指令,他必須結束這荒唐的親吻。

於是,在李松茗的舌尖稍微退出去一點舔-舐盧詩臣的雙唇的時候,盧詩臣的頭往旁邊偏了偏,避開了李松茗的唇舌,他的吻最後落在了盧詩臣的臉側,在臉上留下了一點潮濕的觸感。盧詩臣積攢了力量,忍著唇上撕裂的痛感,有些嚴厲地說道:“李松茗?你瘋了嗎?”

盧詩臣的音量略有些高,將方才熄滅的燈光點亮了。這樣的燈光下,已經足以看清李松茗的眼睛,李松茗眼中流淌著的似是憤怒、似是絕望,又似是欲-望,是一種難以分辨、難以言明的沉甸甸的情緒,他絲毫不準備否認盧詩臣的指責,聲音嘶啞地說道:“可能吧。”

“放開。”盧詩臣難得地在李松茗的面前表達這樣的拒絕,只是他剛剛才結束了一場極激烈的親吻,胸膛還劇烈地起伏著,氣息尚且還是紊亂的,便顯得這拒絕也沾染著曖昧的意味,更加像是欲拒還迎。

“你讓他親你了。”李松茗原本掐在盧詩臣後頸的手移到了盧詩臣的臉上,手指指按壓在盧詩臣破損的唇上,仿佛渾然聽不見盧詩臣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道。

“他”指的顯然是徐磬。

“親了又怎樣,沒親又怎樣?”盧詩臣呼吸依舊還急促,聲音難以平穩,“我們已經分手了,松茗。”

“我沒有同意。”李松茗說道。

“分手是只需要單方面決定的事情,”盧詩臣的聲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平靜得近乎有些冷漠,“就算你不同意,也是事實。”

雨似乎下得更加猛烈了,仿佛要將玻璃都打碎。染上濕意的風聲從樓道窗戶的縫隙泄露進來,仿佛某種悲慘而絕望的嗚咽,李松茗的聲音夾雜在雨聲和風聲之中,仿佛也同這風雨聲一般,有著不可阻攔的態勢:“我已經和我爸媽坦白了。”

“坦白什麽?”或許是方才的親吻太過於激烈了,盧詩臣的大腦仿佛還處於一種缺氧的混沌感之中,一時仿佛無法領會李松茗的話語的意思。

“我喜歡你。”

仿佛是一句表白,並不適宜出現在此時此刻的表白。聯系上下文,盧詩臣混沌的大腦再一次停擺。而李松茗繼續說:“我告訴我爸媽我們的事情了,我告訴了他們,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

李松茗的話語十分明了,毫無歧義,沒有誤會的余地——盧詩臣清楚地意識到了李松茗的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