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心機(第2/3頁)

當晚,祝纓沒有在刺史府裏慶祝,而是去了軍營,給營中帶去了酒食,在那裏吃過了晚飯,因天色已晚,就在營中安歇,次日清晨才動身回城。

次日就是“大典”。

祝纓也似模似樣地先去廟裏拜一拜,再派人給祝大墳上上炷香。接著,宣布了給自己這一片新地盤取個新名,叫做“安南”,自稱安南節度使,下設五州。其余都照著之前與趙蘇、祝青君等人商議的名單一一任命。

郎錕铻聽了之後,發出一聲疑問:“姥,那您呢?”

趙蘇領了梧州刺史,祝纓呢?只有一個“節度使”?那是個什麽玩藝兒?幹嘛的?還管不管得著梧州?分成五州,祝煉也能成刺史了,剩下的三個州呢?外五縣的縣令頭人不得參與西征,但是別人家都有子弟參與,郎錕铻家沒有合適的人,因而消息不通。

趙蘇便代為解釋。

這個“安南”一片,劃作六州也可,但祝纓將其中一州劃得略大些,稱為“西州”,自領西州刺史。

祝纓道:“這三州我先權領,看誰能理政安民,再升他領職。”

一句話,說得好些人心潮澎湃。

接下來是武將,因為武將的安排比文官更加復雜——他們涉及到了軍功。軍功的賞賜,主要是土地。整個安南的土地名義上全是祝纓的,分給你,你可以耕種,自己種不過來也可以轉租,但是不能隨便買賣。然而,收益卻是十打十的。

此外,又有金帛之類壓驚。在正在營建的西州城內,各人還有房子。

普通的土兵也各按軍功,分有田宅。祝纓先前便有遷徙的計劃,如今祝縣田地不夠分了,正好,也可以遷一部分人與自己一同去西州充實西州的人口。西州離西番更近一些,想要防禦西番,必須有一定的人口。單憑普生頭人他們留下的人口,還是不太夠。

整套安排下來,出力的人人得到了回報,其中或有不滿足者,但也有升職的希望,都收起那點殷切的心思,一同歡慶起來!

…………

外面鑼鼓喧天,祝煉的房裏,張仙姑又幫著他收拾行李:“哎喲,這才回來,又要你上京啊?”

祝煉笑道:“我辦完差就回來啦,到時候咱們就都在安南好好過日子。”

張仙姑道:“莫哄我,我聽他們說了,我與你姑姑她們去西州,你不在西州哩。唉,真是長大了,都做刺史了。你才到家的時候,才這麽高哩。”

說著,比了個高度。

祝煉也感慨許多,故意岔開了話題,對祝纓道:“老師,安南已在手裏,朝廷答不答應也都於事無礙。不過,您既有這般的聲勢,顧同他們或許會來道賀。”

梧州與吉遠府極近,又素有貿易往來,雖然沒有通知。過不多久,吉遠府就能聽到風聲。

祝纓道:“他們,我自有安排。”

“會來與我們共事麽?他們……似乎……”

“脾性不合?”

“呃……上京之後,會館中難免有熟人,我該怎麽回答他們?”

“等。我的敕書下來了,自然會再舉薦他們復出。”只不過安南是不會給他們留位子了。

祝煉道:“那我明白了,路上如果路過了他們,我也這般說。”

祝纓又補了金銀等禮物,給皇帝的賦稅可以賴掉,小禮物就不能省了。她特意準備了一匣子的金子:“這些,送去給鄭夫人賞人。”

“是。”

張仙姑道:“那幫我也帶點兒給你金大嫂子。”

“你們說,我再看看丹青去。”

祝煉與路丹青此行雖未押解糧草,攜帶的東西委實不少,好在各地的秋賦已經啟程,他們現在上路並不擁堵。無論水路、陸路都很通暢,趕在十二月到了京城,此時京城已經下了兩場雪了。

兩人到了驛站,先不去戶部,而是往相府等處投帖。陳萌、鄭熹的府邸都是他們要去的,祝煉與路丹青商議:“鄭相公最好講究,若不先到他家,他必有芥蒂。但陳相公委實厚道,不好欺負老實人,咱們分頭行事。”

祝煉去見鄭熹,路丹青去見陳萌。

祝煉這兒,整個鄭府都顯得不緊不慢的,他也能插上隊,被引到書房外等候。卻不像陳萌家,路丹青報了祝纓的名號,就被陳萌給叫到了書房:“今年梧州秋賦沒來,她又怎麽了?”

路丹青道:“這裏有信,您看過就知道了。這件事兒,還須請相公相助。”

陳萌匆匆拆了信,掃了兩眼,眼前一黑:“啥?擅開邊釁?”

“是開疆拓土,”路丹青糾正道,“姥之前不是對您說過的麽?先前王相公與您的父親陳老相公在世的時候,姥就講過計劃的呀!咱們說話,算數的。”

陳萌倒吸一口冷氣:“她動手了?”

“信上寫了,已經幹成了,所以花了些積蓄,今年的錢糧,朝廷總不能再管我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