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毆打(第2/4頁)

不過王叔亮透的消息關系重大,為了安全起見,她又特意把幾個人統統拉到自己的面前扯一回閑篇。看看他們相處。再故意提到官位、前途,主要是觀察一下蘇晟與蘇喆的反應。

如果與她平常的印象一致,“獠人”到了京城,彼此也抱團。蘇晟與蘇喆二人相處也不錯,相較而言,反而是蘇喆更警惕,而蘇晟大大咧咧的不太在意。

這就好辦了。

如果蘇家內部有爭鬥,再配上朝廷見縫插針,事情就要壞了。

祝纓比較滿意。

自家後院安穩,她就能做別的事了。

…………

第二天,風平浪靜,沒見有人在朝上說起蘇家的事兒,祝纓懷疑是在潤色奏本。

當天落衙後,祝纓又去了楊府一次,依舊是不得見。

次日,楊靜留下了官服、冠帶、印信等物,命一老仆捧到宮門。一個老蒼頭,捧著這樣的物件,在宮門前十分紮眼。

嶽桓上前問道:“怎麽回事?”

老仆哽咽道:“大人,我們家先生,昨天已經離京了。”

楊靜,走了!

大臣們發出嗡嗡的議論之聲,嶽桓氣極:“這下你們滿意了?!!!小人當道,排斥君子,你們可真能幹!”

哼哈二將十分擔心,斜上前一步擋在祝纓的身前,就怕她做出什麽事來。祝纓默不作聲,安安靜靜上朝,然後去戶部辦公。

趙蘇等人終於在她的督促之下,將全國的戶籍、人口等數據匯總了上來。戶部本就有全國特產、人口、地理等等的籍簿,祝纓又把戶部攪起來,讓人重新核對。整個戶部,包括混日子的人,都動了起來,天天累得兩眼發直,落衙回家後恨不得直接挺屍,幾乎沒有精力去參與別的事情。

最後,祝纓拿著一撂匯總過的簿子求見了皇帝。

這些日子朝上的爭吵皇帝看在眼裏,皇帝對這樣的情狀是又愛又恨。皇帝不希望所有大臣抱成一團,但是內訌得太過份也不行!過年了,四夷使者來了不少,得顯出氣象來。

且黨爭誤國,皇帝正尋思著與鄭熹、冼敬等人分別聊一聊,在那之前,他想與陳萌、竇朋、祝纓先分別聊一聊,商量個主意。陳、竇是“老臣”,自不必說,祝纓在皇帝眼裏與鄭熹關系雖然近一點,但是“有公心”、“做直臣”這就夠了。

祝纓求見的時候,皇帝突然有了一種“不愧是他”的念頭。

怎麽就忘了呢?祝纓總是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她覺得應該出現了,自然會來,她認為時機不到,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皇帝失笑:“宣。”

祝纓捧著厚厚的冊子進殿,皇帝沒讓她行全了禮便說:“這拿的什麽?過來坐,慢慢說。”

祝纓上前,道:“這是之前說過的,臣暗中從部裏派人下去各地核實土地、人口,如今總算有個數了。雖不太精確,總之下面層層上報來的要準。”

皇帝嚴肅了起來:“朝中紛紛擾亂,只有你還不忘為國操勞。”

“為國操勞的人很多,只不過有的時候不得不熱鬧一回。臣小時候沒讀過什麽書,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就不插言了,免得露怯。閑著也是閑著,就弄了這個。”

她雙手把冊子捧了上去。

郝大方接了,放到了皇帝的手邊。皇帝隨意地翻了翻,他比較關切自己的天下,但不幸的是,他看不懂太復雜的內容。

祝纓簡要地說了情況:“較之開國初,兼並嚴重了不少。除了侵奪百姓產業的劣紳,總有些用心經營而致富的人家,因此也不能一概而論。但無論鄉賢還是劣紳,他們拿得多了,朝廷有的就少了。因此賦稅吃重。這幾年用錢的地方多,要賑濟的地方也多。花費不小。”

“是啊!”皇帝贊同地說,“虧得有你。”

祝纓道:“陛下過獎了,臣也不是什麽事兒都能擔得起的,只盼著來年花錢的事項少一些才好。”

皇帝苦笑道:“每逢祭天,我無不虔誠乞憐。”

祝纓道:“上天的考驗只好由他去,人為的可以削減一些。先帝已然奉安,後宮冊封、公主、親王開府也都辦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事能否暫緩?”

“那還有什麽事?”

祝纓道:“修書釋經,花錢恐怕不少。”

“那能花多少錢?”皇帝笑問。

祝纓道:“如果陛下心中有定論,當然就很簡單,這一筆錢,也勉強能擠出來。如果陛下自己的學問沒一個定論,哪個儒生的話就都代表不了陛下,就需要博采各家之所長,就要廣集賢士,養著他們,那就不是釋經,而是要辯經了。

臣雖讀書不多,但是知道,儒生們重視這個,就是因為它重要。既然重要,朝廷就不能掉以輕心,陛下就不能由著他們解釋。否則,一旦釋經完成,陛下也要受這一次釋經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