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慶生(第2/4頁)

冼敬將眼睛往下一掃,對祝纓道:“你這裏年輕人倒多。”

祝纓道:“這話說的,顯得咱們都老了不是?你要還一二十歲的時候,必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陳萌道:“本來就不老!往朝上一放,咱們這樣都算年輕。”

他們說了一會兒年輕年老,陳萌就問一下祝纓面前這幾個人都是什麽身份。太子也頗感興趣地看了過去。

蘇喆、林風,太子是見過的,趙振、趙蘇也略有耳聞,其他人就沒什麽名氣了。排在略靠前的還得卓宇,卓宇起先還覺得這場面不夠大,現在越發篤定,那個年輕人就是太子。

他裝作沒有認出太子來,端起了禮儀,明著是向陳萌介紹自己,暗中也是說給太子聽的。又思自己是在祝纓的壽宴上,不好過於表現自己。一段話說下來,仿佛是在上朝奏對一般。

祝纓指著陳萌道:“你們今天都是我的客人,在我這兒,對他不必這般如見大賓。”

眾人一笑。

祝纓在笑聲中轉頭問劉松年給自己帶什麽禮物來了沒有,劉松年道:“你出息呢?”

祝纓道:“這就是我的出息了,能占到便宜就是出息!拿來吧您!”

太子看他們倆如此自如,又看了看冼敬,冼敬對他搖了搖頭,太子繼續含笑看著。將到場的人都看到了眼裏,又想祝纓做壽,如果願意請,來的客人必不會少。如今只來了這一些,只送了禮物沒到場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來的人也很有意思,看樣子,從自己與冼敬到場之後再來的,都算是“不請自來”的。那原本在場的這些,就是祝纓召來的了?

南人麽?

太子好像發現了什麽。

太子於是繼續看著,仿佛一個被長輩帶去宴席的生澀年輕人,看,不說。他發現了,祝纓與劉松年一來一往之間,氣氛松了下來,再加一個陳萌,帶的一班年輕人也放松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領,誰說劉松年孤傲不近人情了?那得看對誰啊!

不多時,趙振就跟陳放說起了梧州的事情,又說到顧同當年是自己跳墻跑到縣衙認老師的。

勾著卓玨又說自己是顧同推薦的,卓玨也說了自己的來歷,同時說了在街上憑鄉音認出卓宇的經歷。聽的人都覺得意料這外,又是情理之中。

太子插了一句:“也是緣份。不過你們幾位的官話都不錯呀。”

冼敬笑著對太子說:“別人我不知道,這幾個年輕人,梧州出來的,子璋當年可是花了功夫的,還托到了劉相公呢。相公嘴上不耐煩,子璋尋他寫識字歌的時候,他可是沒有推脫呢。”

蘇喆又將劉松年一陣吹捧,說識字歌的好處:“那些篇章算什麽?有多少人知道的?不如咱們識字歌,一州的人都會。會的人多、記的人多,才能傳下來呢!”

卓宇找著了機會,說:“我們南人,學官話總是難的,以前是全憑自己運氣。我若年輕時能遇到祝大人這樣用心的父母官就好了。”

陳萌被勾起話興,說到了治理地方:“我自覺已經不錯了,還是沒有子璋上心。他是心中有天下,有百姓,是踐行聖人之道的。人呐,心思花在什麽事情上頭,都是看得見的。”陳放想起這話祖父在世的時候也說過,一時想起祖父,突然傷感了起來。

祝纓道:“這是看我今天做生日故意誇我呢?不過是讓我做什麽,我就去做好罷了。哪有你們說的那麽邪乎?咱換點兒別的說成不?”

她本來是想跟南方士人一塊兒吃個飯,說點兒輕松的,不用談什麽正事,單純地聚一聚。這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來,自己就只能陪這幾位聊天,讓趙蘇來與南士們說話,那邊年輕人一邊自己聊,一邊還要分一只眼睛放在老頭子們身上。

陳萌問道:“說什麽?”

祝纓就讓祝銀去準備投壺:“來一手?”

“來!”

場面又熱鬧了起來,祝纓指著金良說:“今天我生日,我不下場,金大哥代勞了吧!”又拿出彩頭來,被陳萌笑話:“你做壽,倒自己出彩頭了!還是我來吧。”拿出腰間的一塊玉佩來做彩頭。

年輕人圍到了一起,太子也去投了幾支箭,其中一只撞到壺身落到了地上,其余幾支還在。他便將頭上一支簪子取下,也當做了彩頭:“手生了,認輸。”

他拿出彩頭了,打算相讓的年輕官員們才開始放開了投。

金良也暗中較勁,還要說:“我是代祝大人投的,不可輸?不過這彩頭我可也不要,陪你們年輕人陪一把。”

太子聽了覺得有趣,又看了他一眼,還席坐下便聽到冼敬對祝纓說:“正要說你這壽做得無趣,也不吃酒、你家也沒女樂,虧得還能遊戲。要我說,該有一班女樂的。”

祝纓道:“我聽不來那些個,又不懂,嘰喳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