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成了(第4/6頁)

祝纓向他討了這個方子,又給他備了些禮物才放他走,向他建議:“不要再走陸路了,走水驛,船上躺著還便宜些。水裏顛也是顛,車裏顛也是顛,船上還能睡著,車上顛得狠了都睡不著。”

韋伯中道:“好啰嗦。”這回就不拒絕祝纓的禮物了。祝纓也不托他給劉松年捎信,只給劉松年捎了份禮物。又派了小吳一路給他送到船上,看他上了船小吳才回來。

……——

韋伯中才走,郎錕铻又下山來,以下官的身份來拜見祝纓,與她商議接下來的事務。郎錕铻也與蘇鳴鸞一樣,沒有馬上確定屬官的名單。他這一次來除了給祝纓送禮物,就是想商量一下榷場的事兒。

祝纓道:“這麽著急?你想著榷場能做什麽了麽?”

郎錕铻道:“只要能換到我要的東西,大人要開什麽價錢都是好商量的。”

祝纓問道:“你能有多少錢來與我交換呢?要我說,榷場也要開,你的寨子,是不是也得整頓整頓了?”

郎錕铻緊張了起來:“大人是什麽意思?”

祝纓道:“三件事,第一,榷場的規則比照著阿蘇縣的來,這是我答允你的,不會說話不算數。”

郎錕铻道:“好。”

祝纓道:“第二,你已是朝廷命官了,雖是土官,賦稅等與山下不同,該交的還是要交,我不管你多要,你也不能拖延。你或者你的家人要學官話、寫字,這樣才能學好寫奏本。你自己寫不來,也要能看懂。不然,我們當著你的面兒商議對付你的點子你都不知道。”

郎錕铻道:“好!該給大人的我不會少。寫,我叫人來學。”

他想了一下,什麽稅賦他不大精通,就當交保護費了,免得山下幫蘇鳴鸞對付他。寨子裏他是走不開的,等會兒讓狼兄教他,惡補一下山下的話。再專門找個人到山下學說話、寫字。仇文能寫一點,人家說以後不想繼續幹了,郎錕铻當務之急就是依葫蘆畫瓢,學著蘇鳴鸞的樣子,自己也得弄個能寫的人。

祝纓道:“找個會說話的過來,不然學起來太慢。”

“第三,你山上的物產如果不夠多,都換光了,你怎麽過活呢?還要再收一份稅賦,豈不是白刮你們的地皮?”祝纓又將先前與阿蘇家講過的道理又說了一回,建議郎錕铻,“有合適的莊稼種一種、有合適的手藝也別丟下。要想種宿麥呢?我看看怎麽安排安排。還有農具。這樣,你安排些聰明健壯的人下來,學一學吧。”

郎錕铻張大了口:“大人!您不是開玩笑吧?”這個是他列在最後的要求,這種要求是比較難被允許的。屬於“談妥了其他的事再提,行就是賺了,不行也是山下人一向的做法”。

“開玩笑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祝纓說。

郎錕铻道:“真的教?”

“當然。我今年先安排給你一些麥種,派人上山教你種,他們都是原來利基家的人,但在思城縣紮了根,已入了戶籍,人是得還回來的。你也再派幾個人下來學,這樣快些。宿麥我教你種了,再給你將農具也整治一下。這樣收獲多了,繳的那些稅賦也就不顯沉重了。”

郎錕铻是萬沒想到還有這個的,這就跟阿蘇家那只鳥一樣了嗎?他一直以來所擔心的,就是山下人狡猾而無信,扶植著蘇鳴鸞來欺負他。如今祝纓是真的說話算數,一碗水端平了?他站了起來,鄭重地跪了下去:“大人與他們那些人全不一樣!我信大人!”

祝纓將他扶了起來,道:“不必如此,快起來吧。你只要將約定的事情做好,這些就是我應該做的事了。”

郎錕铻指天為誓:“我要違背約定,就叫人將我的頭砍下來,叫烏鴉吃掉我的眼珠子。”

……——

郎錕铻高高興興地走了,回到寨子裏才想起來一件事——他阿媽讓他問的事兒,他給忘了!

郎老封君正等著他的話聽,見到他回來走過來問:“怎麽樣了?”

郎錕铻支支吾吾:“那個……阿媽你等我安排些個事兒……”他匆匆將幾件事召人安排完,才一步一挨到了母親身邊。

當娘的一看他這個樣子就問:“你是沒辦成嗎?”

郎錕铻道:“我……我這就下山再說。”

“我與你一同下山去!”郎老封君馬上做了決定,“不能叫阿蘇家的那個搶了先!他們山下就封一個呢!你舅舅家還在等你的消息哩,你要是自己說不成,我就告訴他們自己下山去找大人說。”

郎錕铻拗不過母親,道:“好,咱們明天就走。”

娘兒倆正商議著,冷不丁郎錕铻的妻子也過來了,兩個女人一向是別著苗頭的,一個要去,另一個也一定要去的。郎錕铻道:“你們在家裏打架就罷了,到山下打架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