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透風(第3/4頁)

笑死了,真要第一得意人,鄭熹不得按著她的頭叫她讀經史考進士?縱容,有時候也代表著沒有太多的期望。

金良嚴肅地道:“這回不一樣。你道他踩你一腳就完了?接下來且有得鬧呢。七郎呢,只要他有用,也不能輕易處置一個朝廷命官。七郎倒有心回護你,你自己也得像個樣子。”

“我怎麽不像個樣子了?”

甘澤道:“你同陳相公家的大公子走得很近麽?”

“哈?熟識而已,怎麽會很近?這都哪跟哪兒啊?”

金良與甘澤對望一眼,金良嚴肅地說:“那你可拿穩了主意,旁的倒還罷了,有愛好尼姑的癖好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出入花街柳巷小心些身體也還好。然而改換門庭,我第一個要同你算賬的!”

甘澤補道:“你沒那個心,可得找個機會同七郎說明白了,單我們為你在七郎面前說好話是不行的。”

金良道:“光說有什麽用?賭咒發誓,不如做出事來。”

祝纓道:“大公子與我是同鄉呵,又拉了幾個旁的同鄉,我也不能不理會。怎麽就弄成我要投效他了?”

金良臉色緩和了下來,甘澤解釋道:“蘇匡說的。前兩天,他到府裏拜見七郎,說龔劼的案子的時候,他就說,你交遊廣闊,或可從陳相那裏打聽得到一些龔劼的事。陳相與龔劼同在政事堂多年,恐怕知道不少事情。嘿!這小子!”

祝纓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如今,在大理寺還不夠出力麽?”

金良道:“那也要當心,你這小子,成天學這學那的!人生一世還是要專心的。你什麽都要學,到底揀一兩樣沉下心去,紮紮實實做到極好才行!這蘇匡,專心在琢磨這些勾心鬥角呢!”

祝纓道:“他現在好歹也是鄭大人這一邊兒的,你們對人家也友善些才好呢。至於我,你們是知道我的來歷的,能有現在的日子,我豈有不樂,又豈有不趁機多學些東西的?”

那兩個大急,都數落她既然資質極佳就不該浪費了,苦勸了好一陣兒,祝纓有點敷衍地答應了,他們才搖搖頭,半安心半擔心地喝了會兒酒。

金良和甘澤都認為祝纓講義氣,但是看她今天還是有股孩子氣,太天真了!回去各向鄭熹進言,認為祝纓還是可靠的。

鄭熹聽了他們的話,當時並沒有任何表示。他對祝纓自有一番安排,他的寶沒有全押在某一個人的身上,但是祝纓越來越讓他覺得可惜——應該按著這貨的頭去考進士科的。

不過也不急,他還有別的辦法。

等祝纓跟胡璉混熟了,正好能趕得上龔劼案的收尾,既可以給祝纓的履歷添上一筆,祝纓或許還能給他一點驚喜。

再接下來就是安排祝纓出京去,參與一些地方上的案子,歷練歷練。再轉回來,既有了地方上的資歷,又還年輕,無論是再外放主政一方,還是就在中樞不拘哪個地方,都能穩穩地往上升了。

這個年紀,這個精力,真的是太合適了!喜歡尼姑,也不算大瑕疵。蘇匡的想法,鄭熹也明白,他也樂見手下人爭競。對蘇匡,他也是有安排的。

看他面上不鹹不淡的,甘、金二人都為祝纓擔心,二人畢竟是鄭府忠仆,只盼祝纓能好好為鄭熹賣力,好讓鄭熹別信了蘇匡。

…………——

也許是甘、金二人心誠則靈,沒兩天,祝纓表現的機會就來了。

這一天,鄭熹使人告訴祝纓:“今天你且不要回家,鄭大人有安排。”

祝纓這天本與楊仵作約好了的,只得爽了楊仵作的約。

這天跟車的是甘澤,他先把個凳子放在車邊,服侍鄭熹上了車,再示意祝纓上去,並且對祝纓使了個眼色,小聲說:“是你的機會,心裏莫得意,收著些。”

祝纓雖不明就裏,卻不很擔心,在車裏揀個邊角地方坐了,老實等著鄭熹說話。

鄭熹這才慢慢地說:“你入京做官有些日子了,看人、追索痕跡的本事丟下了沒有?”

祝纓一顆心放回了肚裏,頗為自信地說:“吃飯的本事,那不能夠扔了。”

鄭熹道:“以往看的都是販夫走卒,至多是些土財主,如今叫你看不一樣的東西、不一樣的人,能有幾分把握?”

祝纓老老實實地說:“這些日子也在宮裏行走,開了些眼界,雖不知道是什麽事、什麽人,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鄭熹道:“那便好。到了之後,多看,少說。有要問的,可以問——王府失竊了。”

“啊?”

鄭熹道:“就在前幾日,王府自家查了一查,沒查出個頭緒來,便托了我。”

原來,這失竊的地方是鄭熹的外婆家代王府,鄭熹的母親是位郡主,郡主的爹老代王雖然死了,生母老太妃還在府裏跟著兒子高陽郡王住著呢。王府遭了賊,本也不慌的,他們也不去叫京兆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