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震怒(第2/2頁)

見他們梗著脖子不肯認罪,幾個小校對著他們的腿彎狠狠一踢,這幫禦史紛紛拜倒在地。

“爾敢!”

“有辱斯文!”

“爾等錦衣衛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朝廷命官動手!”

眼見這些錦衣衛趁機報復,那些被抓出來的禦史,更是憤憤不平,厲聲喝道。

然而這些錦衣衛卻充耳不聞,左右各一個,死死的抓住這幫禦史的臂膀,生生的把頭按了下去。

便是如此,還是有幾個禦史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更有甚者,掙紮之中甚至高聲道。

“我朝自太祖立國,從無因言獲罪,擅殺諫官之先例,殿下總政秉國,卻放縱廠衛欺淩朝臣,與王振一黨何異?”

完了……

底下一幹重臣,默默的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火上澆油也不是這個澆法啊,這幫愣頭青!

“呵呵……”

果不其然,朱祁鈺站在上首,面色陰沉,目光冷寒,竟是怒極反笑,道。

“放縱廠衛欺淩朝臣?”

“本王今日,總算是看到了我大明的風憲諫官之風骨了,你既然說本王和王振一黨無異,來,放開他!”

朱祁鈺一擺手,示意錦衣衛將人放開,冷聲道。

“本王就站在此處,你且過來,像你們方才錘殺馬順一般,一樣將本王錘殺便是!”

幾個錦衣衛小校一時不曉得究竟應該如何,放也不該,抓也不該,最後在盧忠的暗示下,只得提心吊膽的松開了手,不過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這些禦史,生怕他們一時沖動,真的幹出什麽蠢事來。

所幸這幫禦史還不是蠢到沒救,在錦衣衛松開手之後,也沒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然而朱祁鈺卻並沒有因為他們此舉而放過他們,反而上前兩步,徑直站到了他們的面前,厲聲喝道。

“為何不動?爾等方才錘殺朝廷命官,不是一個個奮力不止嗎?”

“不是說本王欺淩朝臣,與王振無異嗎?本王如今就站在這,你們為何不動?”

朱祁鈺步步向前,聲聲厲喝,整個廣場上都回蕩著他憤怒的聲音。

“你們一個個真是好大的膽子!”

見局勢越發的難以收拾,身為這場進諫的發起者,也是都察院的大頭目,陳鎰生怕這幫心高氣傲的禦史再說出什麽讓局面惡化的話來,立刻膝行上前,叩首道。

“殿下息怒,臣等進諫彈劾,乃是一片忠心為國,萬不敢行犯上之事!”

陳循和高谷兩個內閣大臣,緊隨其後也是膝行上前道。

“殿下,土木之役,群臣痛心疾首,憤恨王振,因此方才失態,還望殿下暫息雷霆之怒,臣等一片赤誠,萬不敢有犯上之舉。”

其他的一幹重臣,也隨聲附和,盡皆跪伏在地,頭都不敢擡起。

但是朱祁鈺顯然沒有被這幾句話就打消心中怒意,冷笑一聲道。

“不敢?你們是太敢了!”

“土木之事,本王已經有言,需待皇上歸後親自處置,然而爾等執意妄為,進諫不成,竟敢動手殺人,當眾錘殺朝臣,肆意妄為,舉止全無大臣之體統,心中全無朝廷之規制。”

“本王不過問一句爾等是否知罪,竟有禦史妄加指責,直言本王與王振一黨無異?”

“本王看你們不是不敢,你們是膽子太大了,大到已經不知道,在這朝堂之上,到底是誰人做主!”

說著說著,朱祁鈺心頭一陣火起,越發聲色俱厲。

底下的一幹禦史,原本就因為被強按著低頭心頭不滿,此刻被這麽一番狠狠斥責下來,原本被陳鎰安撫下來的情緒重新湧了上來。

不過在一眾重臣的嚴厲目光下,群臣也沒有了最開始的那股熱血沖動,過激的舉動自然是沒有的,但是還是有禦史忍不住低聲道。

“殿下此言未免偏頗,若非殿下一意包庇王振一黨,我等何至於此……”

“包庇?”

雖然沒有大聲說,但是朱祁鈺站的本就離他們近,聞言更是怒極反笑,道。

“怎麽?處處順了爾等之意,才不算包庇嗎?”

“今日乃是大朝會,爾等循例上奏,本無可厚非,但是難道爾等上奏,本王便必須要準,才不算包庇嗎?”

“若是爾等進諫彈劾,便可代替審問判罰,要刑部,大理寺何用?”

“爾等所作所為,無君無父,令人齒寒,僭越朝廷典制,當眾錘殺大臣,擾亂朝會,脅迫朝廷,條條大罪難以抵賴,直到如今,還敢在此言之鑿鑿,無一絲悔改之意,本王不過稍加指責,爾等竟一再頂撞,難不成是看大明如今遭逢危難,天子被俘,覺得本王一介宗親,宮中也只有太後幼子,所以好欺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