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離狐守軍潰敗棄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鄄城郭庭耳中, 緊接著又是援軍在路上被攔截,死傷慘重,只能暫退密林中休整。
郭庭在營中大發雷霆, 區區一個小女子真就如此恐怖?
回來報信的士兵回想起來還是害怕, 苦道:“不敢欺瞞都尉,丈寬的砲石, 她單手就能舉起來, 不比舉鵝毛要困難。”
單手還是誇張了些, 駱喬還是得雙手舉,只不過那士兵被那種不是人的蠻力嚇得有點兒神志不清,他是站得遠, 才好險沒被砲石砸死。
郭庭心中還是有消不去的狐疑, 可離狐失守是不爭的事實。報信的士兵也說了,兗州派去攻打離狐的也不過區區萬人, 濟陰郡的援軍還是戰後才到的,萬人在短短半日就破了五千人駐守的城池, 郭庭怎麽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那萬人定是虛報的人數,就如他們東西二魏合軍號稱三十萬,實際上能有一半之數就算了不起了。可離狐的守軍是實打實的五千人, 還敗得如此迅速, 這叫郭庭怎麽想得通。
那小女子當真是萬夫不當之勇, 半點兒水分沒摻不成?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壞消息接踵而至,頓丘郡也沒有拿下。
頓丘郡城城高墻堅, 相州軍拿命填都填不滿城外護城河, 城池久攻不下便罷了,在折損慘重後還被周訪來了個防守反擊, 被打得落花流水,軍隊聚都聚不攏。
頓丘守住,離狐拿下,兗州劍指濮陽,郭庭在鄄城進退兩難。
退守濮陽,鄄城就等於放棄了,之前種種全成了無用功;
死守鄄城,濮陽一旦被兗州拿下,他在鄄城就如同被甕中捉鱉。
權衡再三,斥候來報離狐有進發濮陽的態勢,領兵的是駱喬,郭庭不得不下決心退守濮陽。
這些日子軍中的緊張情緒郭庭都看在眼裏,幾萬大軍同怵一人這在以前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時候他們魏國出現了這麽一個“煞星”流言,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宋國的陰謀。
宋國竟如此深謀遠慮,以前是小看他們了。
郭庭從鄄城一退,駱衡不費一兵一卒重新占領了鄄城,入城後便下令修葺城墻、清查城中百姓。
雙方暫時休戰,靜待時機。
等待的是其他戰場上的戰況——
東魏相州與宋國冀州在清河郡會戰;
豫州尚永年攻打宋國徐州譙郡;
東西二魏聯軍攻打宋國襄州北襄郡;
還有東魏豫州與宋國郢州的長陵之戰。
二魏聯手號稱三十萬大軍,估計還不到一半。大家打仗都這樣,幾千人就敢說自己有幾十萬人,二魏如果只翻了個番都還算比較實在的了。
真有三十萬大軍,二魏的確可以把戰線拉得如此長,能有一半也可以一試,如果一半也沒有,他們把戰線拉成這樣,定然有些是迷惑視線的佯攻。
“以高鳳岐往日作為,他的主力很大可能是在白馬,他把郭庭調到白馬目的就是為拿下巨野澤,然後直入我兗州。否則尚永年駐守白馬也有好幾年了,臨陣換將,除了迷惑我們,就是不信任尚永年。”軍師祭酒諶希得說:“譙郡和長陵須得速戰速決才好。”
“施象觀真的……”輕甲軍幢主李蘊想了想還是覺得背後說人不好,決定留到日後當面噴,“尚永年與高鳳岐不和久矣,我很好奇高鳳岐一直留著他作甚,難道手中無人已到如此地步了嗎?”
輕甲軍將軍朱側道:“高鳳岐留著定然有他不得不留的理由。”
李蘊請教上峰:“什麽理由能讓高鳳岐叫他人酣睡於自己的臥榻之側呢?”
朱側說:“高鳳岐只是一州刺史,鄴京但有命令,你說他聽還是不聽。”
李蘊:“我覺得高鳳岐不像是會聽話的人,他不是一直把自己當一方諸侯麽。”
還在養傷的喻灃靠著軟枕,虛弱地提醒:“一方諸侯也得穿衣吃飯,鄴京斷了他的糧餉,他怎麽養兵?”
李蘊嘖嘖:“高鳳岐混了這麽多年也沒混出個名堂出來嘛。誒,你們說咱們明知高鳳岐與尚永年之間有矛盾,幹嘛不挑撥挑撥。”
堂中眾人一陣笑。
“幹嘛?”李蘊瞪眼。
諶希得解釋說:“不是沒有派人去暗中挑撥過,只是這兩人互相猜忌卻又都忍著對方,沒有找到好的契機。”
李蘊甚是驚奇,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關系?
最後,駱衡道:“徐州暫且不管,對濮陽和白馬施壓,先解長陵之困。”
軍令下達,送到頓丘和離狐,正好日前顧信領了一支八千人抵達頓丘,相州為之忌憚,把主力調去了清河郡打冀州顧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