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卯時初刻, 兗州陳玄部所有將士都已用完朝時,軍容齊整,等陣上峰一聲令下就沖向離狐縣城。
駱喬與她的黑色駿馬立在先鋒軍陣營中, 黑馬似是感受到了戰前緊張的氣氛, 有點兒興奮地小步踱著蹄子,不時打個響鼻, 搞得旁邊的馬都不敢靠近它。
“駱隊長的這匹馬實在神駿非常。”與駱喬同為先鋒軍隊長的湯革笑著說話, 緩和眾人戰前緊張。
這黑馬脾氣大, 同廄的其它馬都不敢挨著它,吃料也得它先吃,旁的馬要敢伸頭過來一定會被它踢, 前幾日在鄄城戰場上踢人也毫不含糊, 好幾個想從後面偷襲駱喬的豫州兵都是它一蹄一個踢得吐血,極有靈性。
駱喬拍了下馬脖子, 叫它安靜一點兒,對湯革說:“玄青乃長者所賜, 去馬廄挑馬時我一眼就看中了它。”
黑馬仿佛知道在說它,嘶鳴了一聲。
“有動靜了。”前頭一名火長說道。
眾人神色霎時一肅,就見幾名斥候前後回來, 分散去各軍告知離狐縣城的情形。
駐紮在離狐縣城的豫州軍是不可能輕易投降的, 他們有城墻可據, 還有援軍就快到了,拼死也要守住離狐。
陳玄部對離狐攻城沒有一點兒兵力優勢,濟陰郡的兩千兵馬還遲遲未到。對於攻城來說區區兩千人用處不大, 可離狐這個立在戰略要地上的幾次易主的小縣城已飽經摧殘, 陳玄部從上到下對攻下這座小縣城還是有些把握的。
“砲車準備!”
卯時三刻,陳玄下令, 幾百壯漢推著二十架砲車走上前,中軍壓陣,兩路騎兵跳蕩從側翼包抄,包圍離狐縣城三面,圍師必闕。
前日駱喬喊話說的是卯時正,那就不多不少,正正卯時正,駱喬舉起一個一人半高的砲石,在敵軍和友軍皆癡呆的目光中,徒手把砲石砸到離狐縣城還算完好的一段城墻上,拉開了這場離狐縣爭奪戰。
巨大的砲石朝城墻砸去,城墻土石飛濺,被砸中的士兵瞬間沒了生息。
離狐縣的豫州兵立刻反擊,城內砲車投出砲車,城墻上架起弩床,粗大的弩.箭朝兗州中軍的位置射出。
嘭——
數枚燃燒的煙火彈投出,在城墻上炸開,煙霧頓時迷了豫州兵的眼,趁著這時間,兗州軍推動這木幔抵擋前方射來的箭矢,輕甲兵清理著前方路上的鹿角木、陷馬坑等,雲梯、檑木跟在木幔之後。
箭矢射來,一人倒下,立刻有人無聲補上他的位置,往城下進發。
長長的雲梯架在城墻上,勾住雉堞,兗州兵悍不畏死地往上爬,上面的豫州兵往下倒火油、金汁等物。
咚——
咚——
咚——
比兩人合抱還粗的檑木撞在城門上,沉悶的一聲聲,聽得人心肝直顫。
嘭啪——
又一枚巨大的砲石砸在被屢次摧殘又不及修補的城墻缺口上,把城墻生生砸出了一個約莫丈寬的大口子。
“防守!防守!”駐守離狐的豫州校尉嘶吼著,點了幾百人去缺口處。
砲石卡在缺口,豫州兵在砲石後嚴陣以待,進來就殺。
忽然,砲石一顫,竟滾出缺口滾動著朝他們碾壓過來,靠前的一些士兵被砲石生生碾壓過去,口鼻噴血。
這還沒完,砲石明顯是受了大力,滾動得飛快,豫州兵們根本抵擋不住,跑得不快的都被砲石給碾壓了。
僥幸逃過砲石碾壓的一人就看到缺口處灰煙散去,有一銀甲黑馬,長.槍槍頭折射早晨的陽光,照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嘶……”
黑馬一聲高亢的嘶鳴,一個人立,撒開蹄子狂奔,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貫穿了胸膛。
他逃過了砲石,但沒逃過長.槍。
“先鋒軍,隨我殺!”
駱喬振臂嘶吼,一人一馬率先從缺口處殺入城內,五百先鋒軍跟隨她一同殺入,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銀槍一挑貫入肚腹,再一掄一甩,砸到第二人身上,兩人齊齊撲街。
先鋒軍兩人一組,殺人補刀,把戰線慢慢往城門處壓。
“兗州小賊,休得猖狂!”一名豫州校尉從側邊殺出,槍尖直對駱喬防禦稍弱的側腹。
“豫州老賊,口氣不小!”駱喬側目,手腕一翻將其連槍帶人帶馬一齊挑翻,再迅速地回身一擋,用吞肩把射過來的羽箭擋住,緊接著又在馬上彎腰抄起地上的一把長刀往箭矢來的方向橫擲過去。
那豫州校尉被挑摔在地,沒受多大的傷,站起來就舉槍上送,機靈的黑馬往旁邊跳了一下,帶著主人躲過這一刺。
駱喬掉轉馬身,雙手持槍把豫州校尉的槍一繞一勾,一股巨力叫豫州校尉不得不脫手。駱喬奪了對方的兵器,用他的兵器指著他的要害,說:“投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