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50(第2/4頁)

更何況,如今徐有松倒了,他本就要扶持趙凜上位與六部抗衡,提一提他的身份也好。

“可,但趙祭酒襲爵,只能降爵,為宣平侯,其子嗣不能承襲。”

權玉真又是一拜:“聖上仁德,謝主隆恩!”

老皇帝朝小太監看去,小太監立馬倒了一杯酒,端到權玉真面前。就在權玉真要伸手去接時,窗外突然飛過一只蝙蝠,直接將小太監手裏的托盤打翻,然後飛了一圈又從窗戶口飛了出去。

變故太快,小太監嚇得跪地求饒,老皇帝擰眉看著地上滋滋作響的酒水。吳大總管立刻踢了小太監一腳,罵道:“手怎麽端的,還不快出去再準備一壺酒!”

小太監立刻撿起托盤跑了出去,快步走進月色裏,緊張得後脖領全是汗。走到院子外後,朝趙凜恭敬一禮:“趙祭酒,皇上讓奴才再準備一壺酒。”

趙凜點頭,帶著趙寶丫親自去準備酒水。

不一會兒就提著一只裝滿酒的酒壺過來,遞給小太監。

很快,小太監端著酒重新進入屋子。吳總管當著老皇帝的面拿一包粉末摻進了酒裏晃了晃,小太監立刻殷勤的上前,重新倒了一杯酒,遞到權玉真面前:“大人,上路吧。”

權玉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消片刻就到地不起,雙眼圓睜,唇角滲血,沒了氣息。

老皇帝閉了閉眼,朝吳總管使眼色,吳總管立刻上前,彎腰查看地上之人的鼻息、頸動脈、心口處,然後起身:“皇上,這次確定死透了,不可能作假。”

老皇帝起身,繞過地上的人:“擺駕回宮吧。”量馮元德也沒有膽子再次欺君!

冷月如鉤,如同白霜寒沁沁的照在青石地面上。

老皇帝被人擁簇著走出院子,瞧見守在院子外的趙凜等人時步子頓了頓,然後語調平靜道:“馮元德酒後發病,估計不好,你進去瞧瞧吧。”

趙寶丫雙眸含淚,先沖了進去,霍星河也立馬跟了進去,錯亂的腳步聲踏碎了滿地銀輝。趙凜半彎著腰,朝皇帝一禮,默不作聲的往裏走。

老皇帝一行人立在拱門處的一顆木桂花樹下,夜風習習花香沁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從屋子裏傳來……

他站了一會兒,然後頂著這陣哭嚎聲出了趙府。

次日一早,前馮首輔因為得意沉冤昭雪,酒席上多喝了些,病症發作去了。

有人覺得遺憾:才剛翻案,好日子才開始怎麽就去了。

哎,徐有松幾個還沒斬首呢,馮老怎麽先死了。

也有人覺得他值了:許是太高興了吧,去地府也能安心投胎了。

畢竟年事已高,喝太多病發也正常,沒人將這件事和老皇帝扯在一起。

反倒是老皇帝聽聞噩耗,當堂痛哭,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講述馮元德曾經如何扶持他,如何與他患難。末了下旨追封馮元德為宣平公,追封其母為一品誥命,念其無子,準趙祭酒為其奉靈,遷回老家安葬,繼其爵位,為宣平侯,子嗣不得承爵。”

眾人的焦點瞬間被轉移,不再感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怎麽死的。轉而紛紛羨慕起趙凜來,這是走了狗屎運吧,捧個靈位把人埋了就能白撿一個爵位?

這種好事怎麽沒輪到他們,披麻戴孝喊爹都行啊!

趙府裏裏外外掛起了白幡,靈堂設在了正廳,一口沉重的沉香木棺材擺在了正中央。趙凜和趙寶丫披麻戴孝跪在了棺材邊上,面前擺了一只燃著黃紙金元寶的銅盆。

邢大人第一個進門吊念,平日裏多嚴肅的一個人,扶著棺材哭得老淚縱橫。

朝堂上許多官員都來吊念了,第一日並未合棺,眾人盡皆瞧見面色青白,已經沒了氣息的馮元德躺在棺材裏。

這是真的死了吧。

趙家的小姑娘眼睛哭得像兩顆核桃。

停靈第三日,秦正卿帶著全家啟程去往益州澤武縣。他在城門口站了許久,像是在等人,秦母坐在馬車裏發牢騷,整個人暴躁得不行,催促他快些。

秦母先前因為兒子要娶徐家的女兒出門赴宴總是趾高氣揚,說話也張揚。如今徐家倒了,她兒子又被貶,只是收拾東西的這兩日不知道遭了多少嘲諷和唾棄,光是等在城門口就被來往的熟人鄙夷了無數遍。

她受不了這種落差,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然而,秦正卿壓根不聽她的。馬蹄聲響起,他眸子亮了起來,看到來人是趙春喜時眸子裏的光又暗了下去。

趙春喜同他交談了幾句,最後他要走時,趙春喜終於耐不住,道:“你別怪他,先前那事,是你做得太過了。而且,權道長剛死,他需得守靈,抽不得身。”

秦正卿嘆了口氣:“我知曉,徐大人倒了,我娶了瑛霜再待在京中處境只會越發艱難,去了益州也好。只是,罷了,你替我同他和寶丫說聲抱歉吧!”他是無顏再面對他們父女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