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於能出門,羨容經過院子,見到跪了一排的丫鬟仆婦,怒氣又上來,呵斥道:“好好跪著,早飯也別吃了,反省反省!”

那一排丫鬟仆婦低著頭,不知是真是假地傷心抽泣。

羨容噘嘴冷著臉往前走,平平勸道:“郡主別太傷心,待會兒要見那麽多人,得開心一點,要不然老爺他們還當是姑爺惹郡主不高興呢。”

羨容回頭看秦闕一眼,本想說:“他本就惹我不高興!”但一見他那容顏,又將話咽下去了,雖沒說什麽,卻還是長吸了一口氣,盡量撫平情緒。

正走著,便聽前面的管事在朝下人交待:“你們幾個到這邊,各處角落、樹上都看看,郡主的鸚鵡被貓咬死了,興許是有野貓闖進來,務必把這貓找到。”

幾個下人齊聲回應,其中卻正有梁武。

秦闕看過去時,梁武正好也瞥向這邊,四目相對,梁武立刻低下頭去,假裝並不認識這新姑爺。

沒想到羨容聽見這邊的話,卻徑直走到了管事面前。

管事見她來,連忙低頭道:“郡主。”

羨容看向一排小廝:“誰找到了野貓,或是有可能弄死鸚鵡的畜生,有重賞!”

扮作小廝的梁武不由自主將眼睛瞟向自家主子。

話說主子穿這一身可真俊朗,真真是個富貴公子,玉一般精致的人!與這羨容郡主站一起,倒還有一種郎才女貌的登對模樣。

但是……郡主口中那個弄死她鸚鵡的畜生,不會就是殿下吧……

大概是感覺到他的目光,秦闕朝他看過來,梁武忙又移開目光。

管事讓小廝們去找野貓或是其他可疑兇手了,羨容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想起來什麽,站前面等了等秦闕。

待秦闕走到她身後,她才招手道:“過來。”

秦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終究是移動步子站到了她面前。

羨容這才一邊往前走,一邊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了想,小歡的死也不能怪你,我畢竟是習武之人,都沒醒,你是個書生,自然更不會醒。那野貓或是野狗什麽的一定殺慣了鳥兒,身手敏捷得很,悄無聲息。”

所以真不怪他,是她遷怒了。

看秦闕不出聲,想著他被自己一早發了一通脾氣,心裏定然不舒服,羨容便又好聲道:“待會兒見了我家人,你別緊張,他們都很好的,就是可能有些粗魯。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不用怕。”

秦闕回憶了一番王家人。

當年他身在宮中,雖沒正式見過王家人,但有那麽一兩次王弼王登等人進宮,卻與他遠遠打過照面。

就那麽兩次,而且他成年後模樣與小時候大不一樣,照理不會認出。

只是王家的二叔王進,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說不定對他有印象,但一年前他所得到的情報顯示,王進在外戍邊。

他開口問:“稍後都有哪些人?”

他一問,羨容便知道他裝得鎮定,但心中終歸是緊張的,寬慰道:“人確實多,但嫡親的王家長輩就大伯母,二伯母,還有我爹。大伯是侯爺,護送皇後娘娘去皇陵祭拜了,二伯去了膠東戌邊,我爹你不必怕,他對我很好的。其他人嘛,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那些,也不必怕,有我在他們不敢造次。”

秦闕了然:果然,王進不在,那便不必有顧慮了。

再走幾步,王登的院子便到了,羨容帶秦闕進去,卻見裏面早已整整齊齊坐滿了王家人。

王家當家人王弼不在,羨容生母又早亡,所以今日便以大伯母曾氏和生父王登為尊,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堂下兩把椅子上,其余人坐在下首。

在她進去時她爹王登便道:“怎麽弄的你這孩子,今天是什麽時候還弄這麽晚,這一屋人都等著你呢!”

羨容嘟嘴道:“還說呢,你們怎麽安排的護院,我好好的小歡,昨晚就那麽死了,我一早都起來了,查它的死因才耽擱了。”

王家五郎王炯問:“小歡死了?怎麽死的?我就說春天到了讓你給它弄只公鳥,它會寂寞的,你偏不聽,你看現在出事了吧?”

“你明明就是想把你那只醜鳥弄過來讓我的小歡生蛋,也不拿鏡子照照,我們小歡才看不上!”

王炯立刻道:“你就不懂,小歡和我威霸不同種,生不出蛋來。”

“那也不行,威霸太醜了,我們不和醜鳥玩。”羨容一臉嫌棄道。

“怎麽醜,我們那一身黑毛……”

“嗯哼——”前邊坐著的二夫人此時清了清嗓子,打斷了王炯的話。

她是王炯的母親,示意他這時候是正經時候,少扯這些有的沒有。

王登也說道:“行了行了,來了,那便先給你大伯母敬茶。”

曾氏連忙道:“三叔說的哪裏話,你是生身父親,養女十八載,好不容易成婚,自然是先給你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