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章(第2/4頁)

才進何家,發現何叔何嬸和何大郎看向自己時,眼中都帶著一絲敬畏,讓她怪不習慣的。

她問道:“怎都這麽看著我?”

何叔感嘆道:“昨日我們幾個大男人都慌張得不行,唯有六娘你面不改色,我們是打心裏佩服你的。”

虞瀅一笑,謙虛道:“我不過是看著鎮定,但其實心裏還是慌得很的,昨夜失眠了大半宿,就是擔心宋三郎會不會有什麽意外,所以今日一早就過來查看他的情況。”

何叔與她說:“宋三郎許是昨晚一直疼得睡不著,今早喝了些熱粥後就睡了。”

虞瀅問:“宋家就沒有來人?”

提起這個,何嬸就來了氣。怕宋三郎聽到,壓低了聲音道:“來了,來的是那宋家小女兒,只是拿了幾個雞蛋過來又回去了,他那親爹一眼都沒過來瞧,生怕一過來就得把人接回去似的。”

一旁在晾衣服的何家大嫂搭嘴道:“昨日你家大兄把人帶回去時,宋三郎滿身都是血,村裏的人自然越傳越厲害。”

“我剛剛洗衣服的時候,就聽那些婦人在說要治好宋三郎要花很多銀子,估摸著宋家人不敢過來,也是怕把個累贅接回去。”

雖然何家大嫂也埋怨丈夫和公婆把宋家三郎接回來,但也不敢明說出來。

而且那宋三郎平時與丈夫在士族那處做活,兩人也多有關照,她更是不會把埋怨的話說出來惹丈夫和公婆的不喜。

何嬸道:“不接就不接,讓村裏的人看看那宋家人的嘴臉,以後那宋家夫妻若是還要拿著孝字來壓榨宋三郎,那便就有話懟回去了。”

何大嫂聞言,說:“可這以後還是要回宋家去住的。”

總不能繼續留在他們家吧?

何叔想了想,說道:“等過一些天,給伏家搭茅草屋的時候,與裏正說一聲,在這附近也劃一些地來給宋三郎搭一間茅草屋。”

虞瀅在一旁聽著,並未插嘴。

看人品性,從所作所為便能分辨出個大概。

何家人對鄰裏善意的舉動,便能知道他們是善良的人。

在何家待了一會後,虞瀅怕藥涼了,便讓何叔把宋三郎給喊醒了。

宋三郎見到了伏家二郎的娘子,想起昨日的事情,眼裏有感激又有幾分敬畏。

他撐著床坐起來,“昨日的事情多謝伏家弟妹了。”

宋三郎和伏震以兄弟相稱,這聲伏家弟妹倒也恰當。

虞瀅問他:“傷口有沒有裂開?”

宋三郎搖了頭,應:“沒有裂。”

在宋三郎喝了藥後,虞瀅讓他躺了下去。

然後指點何大郎把宋三郎腳上的布條解開,看了眼傷口後,虞瀅把用熱水煮過的紗布給了何大郎,教他如何包紮。

因這消毒條件達不到要求,所以虞瀅囑咐道:“包紮的布都要用沸水煮過,放在屋中晾幹後才能用,而這傷口包紮的布也要每天換。”

何大郎應了之後,虞瀅又說:“我那邊有藥,而且也有藥罐子,熬藥也方便,這幾日我便讓大嫂熬好再送來。”

宋三郎受傷後,家裏的人只有小妹過來,而且也只進屋瞧了一眼就匆匆離開了,顯然只是過來打探他的情況,並不是來關心他的。

家人的冷淡,讓人心灰意冷。

但比起家人,伏家與何家的卻如此善待他,如何讓人不感動。

哪怕是個大男人,都不禁紅了眼眶。

宋三郎聲音沉啞的感謝:“余娘子,等我這傷養好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使喚。”

虞瀅笑了笑,道:“先別想著報答了,把傷養好了再說。”

說了之後,便也就出了屋子,和何大郎說了一些要仔細注意的事情。

回了家中,虞瀅讓大兄大嫂準備一下,一會去尋裏正看田地。

她回了屋子,也順道給伏危檢查了一下固定的竹條有沒有松動。

檢查了一會後,伏危問:“宋家三郎如何了?”

虞瀅道:“許是宋三郎的身子骨本來就好,所以並沒有什麽大礙,只是……”

伏危擡眼望向她:“只是?”

虞瀅眉頭微蹙的道:“宋三郎還挺可憐的,家裏就一個人過來瞧他了,但我覺著並不是出於真心過來看的,只是想確定他傷得重不重而已,大概這事讓他心寒了吧,所以對何家很感激,方才與我道謝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聽到這,伏危也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若是她在他雙腿剛瘸的時候出現,他也會像宋三郎那般失態。

不是說現在不感激她,只是他經歷過了最為難以接受的階段,心境不一樣了,表現也不一樣罷了。

雖然表現不一樣了,可不管何時遇上她,他都會驚嘆她的與眾不同,目光被她所吸引。

思及至此,伏危眸子微微一斂,遮掩眼底的情緒。

再說心寒之人,在最低落消沉之時,若有充滿魅力之人從中幫助,拉出泥潭,總會慢慢生出感激之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