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四十三天(第2/3頁)

被這兩道目光望著,紀若曇的心口忽然蔓延開平生從未有過的悸動。

他不清楚那股情緒叫什麽,只依稀分辨出,它能夠讓自己的舌尖和喉嚨微微發麻。

“胡——”

紀若曇張口,決定以不變應萬變,許嬌河卻忽然用手把耳朵捂住:“我不聽我不聽……更何況人家又沒有碰到你,夫君能不能容忍這一小次嘛……”

“……”

紀若曇第三次閉上眼睛。

察覺到他的僵硬,許嬌河稍稍坐遠了些。

那壓在自己衣袖上輕若鴻毛又重逾千斤的手臂終於挪開了,紀若曇卻並不覺得身心恢復平靜——他莫名感覺到,自從自己“死而復生”後,許嬌河似乎改變了敬而遠之的態度,同他多了幾分親昵。

他平生最親近的女人,除卻母親葉棠,便是許嬌河。

只是由於特殊的原因,他與葉棠的母子關系,也沒有過多的無間和親密。

同許嬌河的接觸叫紀若曇體會到一些大道與正義以外的滋味,說不上好,更說不上不好。

……

在紀若曇獨自思考的漫長間隙裏,遠離數睫毛的短暫快樂的許嬌河,終於控制不住翻湧的睡意,無邊的困倦感入侵了她的眼睛,叫她就著盤坐的姿勢,頭頸不住向旁歪去。

最後一次,她薄弱的自制力失去了對於意識的控制,頭一沉,在紀若曇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身畔頭顱靠過來的一瞬,紀若曇很清楚自己必定能夠躲開。

凡人的動作太過緩慢,面孔俯落的弧度亦有跡可循。

紀若曇的手指嵌進春凳皮面,眼前漫過叩問和遲疑。

心緒掙紮幾番之後,最終放任了許嬌河無知無覺的靠近。

……

許嬌河沉淪在朦朧的夢境裏,以為自己一覺睡到了天亮。

被紀若曇叫醒,才發覺室內依然是寂寥的黑暗。

她揉著迷蒙的睡眼,下意識離開紀若曇的肩膀坐了起來,但見盤腿靜坐的青年迫不及待地離開位置,走到了拔步床邊,手中憑空而生的三寸長木雕人偶不斷生長變大,然後幻化成了她的模樣。

還沒有想起正事的許嬌河:“?”

紀若曇無暇顧及她的搞不清狀況,按住傀儡許嬌河的肩膀,脫下它的外衫,又解下了腰間的衣裙,露出休憩時穿著的內襯,接著掀開床上的被子,將它塞了進去。

每一個動作,專注垂眸的青年均做得一絲不苟。

仿佛在他手下的順從逢迎的,並非一具凹凸有致的、同許嬌河一模一樣的曼妙女體,而是一棵鮮嫩水靈的玉米,剝掉外皮,拔掉細須,就可以上鍋蒸熟。

紀若曇沒有提出讓許嬌河動手,許嬌河便坐在春凳上,看完了整個過程。

看著看著,睡眠不足的倦怠感也徹底煙消雲散。

……就算他面色再心無旁騖,表情再清心寡欲,可他手裏的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啊!!

這種作為旁觀者,目睹男人對和自己一樣的傀儡做出親密舉動的感覺,讓許嬌河怎麽想怎麽詭異。

詭異中,還帶著一絲鮮明的羞恥。

把傀儡按在深紅的拔步床上擺出一個熟睡的姿勢,紀若曇又用指尖抵住它的眉心注入一絲靈力,那原本死氣沉沉的傀儡立刻活了過來,望著紀若曇含情脈脈地喚了聲“夫君”。

紀若曇:“……”

許嬌河:“……”

紀若曇:“這並非我所為,傀儡是由你的頭發和我的靈力化成,它的所思所想皆來自你的心。”

許嬌河:……我可從來沒有這麽充滿癡迷地喚過你夫君。

她到底沒有把話說出口,轉而默默地穿好鞋履、攏緊衣袍站起了身。

“走吧,去九州皇宮。”

將屋內的偽裝布置完畢,紀若曇朝她走來,又突兀站定,“把這身服喪的服制先換下來。”

許嬌河看著他,腳步紮了根似地不動。

當紀若曇又準備開口催促時,才用意念控制身上的天蠶白羽衣,換成了自己平日所穿的式樣。

她惡作劇似地沖紀若曇吐了吐舌頭,只得到青年冷漠相對的側臉。

二人的腳下隨即裂開光華閃爍的傳送法陣。

從雲銜宗到人間的路程只需兩轉呼吸,許嬌河進入法陣立刻捏破了隱符藏匿身形氣息。

她觀紀若曇運用靈力的手法如此熟練,抱著一絲期待開口道:“夫君,你的力量在慢慢恢復嗎?”

“沒有,我現在約莫元嬰境界,身上的法術只可對你使用,要抵禦外敵只能附著在柳夭劍上。”

紀若曇搖了搖頭。

說著話,兩人便抵達了法陣的目的地。

許嬌河長到二十多歲,還是頭回進入這守衛森嚴的宮禁。

她雖身為侍郎家的小姐,但由於嫡母厭恨的緣故,回回向內宮請安,都謊報她生病臥床。

碧瓦飛甍,殿闈聳立,區別於小洞天建築的道骨仙風,這裏的一切充斥著華貴和屬於皇室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