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4頁)

徐瑾瑜這話一出,杜江松動的神情頓時變得堅定起來,看著平陰侯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仇恨。

平陰侯氣的袖子裏的手抖了抖,冷冷道:

“什麽兒戲不兒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欲加之罪?”

徐瑾瑜笑了一聲,讓平陰侯只覺得心裏一下子沒底起來:

“若我說是欲加之罪,那杜江呢?這杜江可是侯爺親口在聖上面前蓋章認定,十分了解的孫兒呢。

方才,我打斷侯爺的話,便是想要告訴侯爺,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杜江的口供已經經由刑獄司魏少司與吾雙方簽字畫押。”

“你,你,你!”

平陰侯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就不該和這小子說一句話,他步步設套,簡直陰險歹毒!

徐瑾瑜說完,不去管平陰侯那大變的臉色,直接看向成帝:

“聖上,杜江之證詞已經呈上,請您看證物二,裏面俱是曾經為平陰侯所做之事,請您過目。”

成帝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平陰侯那氣的咬牙切齒的模樣,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平陰侯這幅模樣呢。

只是,等成帝打開了杜江的口供時,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平陰侯這會兒汗水緩緩沁滿掌心,呼吸都不敢大力,生怕引人注意。

他讓杜江做過什麽事兒呢?

那可太多了,包括且不限於他讓杜江去殺人,去自己的對頭家中放入構陷的證據,去威脅不為自己所用的官員等等。

杜江是一把好用的刀,雖然不比杜海鋒利,可是他有腦子,所有的事兒都能辦的妥妥帖帖,讓他滿意。

可是,他卻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自己視為刀的工具人,來了一個回旋刀,狠狠的刀中要害!

“朕倒是沒有想過,平陰侯素日自詡端方君子,謙和大度,朝廷百官之中,你的官聲數一數二。

可如今看來,嫉賢妒能的是你!心狠手辣的是你!欺世盜名的更是你!”

成帝冷冷的說完後,直接將杜江的口供“啪”的一下子甩給了刑獄司主司和大理寺卿:

“明日給朕去問問禦史台,朕養他們這麽多年,是要他們在朝堂之上裝聾作啞,當木頭的嗎?!”

“臣等遵旨!”

隨後,二人這才拾起杜江那份口供看了起來,但看了沒多久,他們便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排除異己,打壓新秀,拉攏勛貴高官,如此種種,這是意欲何為?

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宮中的六皇子,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平陰侯的這些小動作,幾乎都是從六皇子出生之後才陸陸續續開始的。

連二人都能想到,成帝又如何想不到呢?

而平陰侯這會兒已經跪伏了下來,看著成帝余怒未消的臉,忙飛快道:

“聖上明鑒,方才確實是臣說謊了,我杜家一向重嫡,臣私心想著這杜江無論如何也是我杜家血脈,所以才袒護一二。

卻沒想到,杜江因為杜家重嫡之風,早就心懷怨憤,又被有心人所騙!其此舉不過是為意圖汙蔑老臣啊!

如此種種惡行,臣聞所聞未,若是當真是杜家人所為,那定皆是庶支所為,聖上不信可以請人詳查!”

平陰侯在這短短一瞬,便決定犧牲所有庶支來保全嫡系,而平陰侯此言一出,成帝不由抿緊了唇。

他清楚的知道,平陰侯敢如此說,那就是此事杜家嫡系的手一定都是幹幹凈凈的。

平陰侯這是在棄車保帥!

平陰侯這話一出,杜江的瞳孔一瞬間放大,隨後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直接跪倒在地:

“聖上明鑒,聖上明鑒啊!罪民所言句句是真,而且,而且都是家主指使我們所為啊!”

成帝不語,一旁的平陰侯將掌心的汗水在袍袖裏擦幹凈,唇角這才浮起一個冷冷的笑容。

他本不想做的這麽絕,可是這都是這個不肖子孫逼他的!

杜江心裏也不是沒有過不忿,可或是兔死狐悲的原因,他並不想讓和自己同樣庶出的杜家子要為平陰侯背上黑鍋。

可此時此刻,平陰侯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他一定無法找出證據。

杜江只覺得心裏一片悲涼,他出身勛貴,可卻從未享受過丁點勛貴的優待。

旁人家的孩子三歲拿筷子,而他拿的是刀。

懵懵懂懂,磕磕絆絆的長大,母親是他的韁繩,勒著他,驅馳著他。

可憑什麽嫡系的幾個郎子就可以讀書賞月品茶看花,他們,就該天生成為嫡系腳下的泥土嗎?

杜江不甘。

可是,杜江環顧四周,成帝因為平陰侯的話陷入沉默,兩朝老臣,一國侯爵,都是他的保護符。

刑獄司主司雖然看著平陰侯的目光中滿是不屑,可是成帝未言,他自不能開口。

刑部尚書只是半闔著眼,唯有那時不時摩挲下巴的動作,讓人知道他並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