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回 貫忠六路伐女直

戴宗奉了老曹將令,匆匆去尋韓世忠時,昔日遼國東京道一帶,早已殺得火熱,是謂之東京熱也。

東京遼陽府,即後世之遼陽也,其北為黃龍府,即後世長春附近,再北為會寧府,即後世哈爾濱附近。

至北直抵外興安嶺、北海,後世羅刹國之阿穆爾州、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庫頁島,盡在其疆域之內。

這片地域,漢人稀少,多系渤海人、女真人、室韋人、鐵驪人所居。於彼時中國而言,無異於化外之國也。

卻說兩年之前,老曹流落扶桑,憑著昂藏偉軀、寶甲神刀,砍出了“無雙の劍聖”、“第六天魔王”勇名。

後又帶著一幹兄弟,殺得平安京一片血色,真個是:

法皇天皇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親王關白魂魄散,百鬼夜行血染苔。

生生把個稚子立為天皇,又據扶桑皇後藤原璋子床榻,快活勾當數月,方回本國。

及歸前,舉玉藻前之父藤原長實為關白、攝政,許貫忠任太政大臣,大將軍阿裏奇為驃騎將軍,欒廷玉、孫安為左右近衛大將,以時遷為密忍府都督,把持朝政軍權,各路諸侯有敢言不服者,悉數討平。

大半年後,璋子誕下一子,起名武慕,隨後王寅、高玉至彼,替了欒廷玉、孫安、時遷回來。

又過一歲,武慕繼天皇位,號忠武天皇,其兄崇德天皇以三歲高齡,晉位上皇。

不久前,孟康跨海傳書,攜老曹將令,使攻女真。

許貫忠聞之,長笑道:“妙哉,數年苦心造詣,終有用武之地。”

遂盡點新練大軍十五萬,分為前後六軍,跨海征金。

要知此時扶桑國百姓,攏共也不過數百萬人,若非許貫忠本事,任誰也難拉出這般大軍。

十五萬人中,有武士三萬余,皆披鐵甲,余下十二萬足輕,亦有竹甲披掛,兵威之盛,自扶桑有國以來,未曾見也。

數日後,第一批兩萬余人登陸,許貫忠、阿裏奇親自領軍,去搶率賓府。

率賓府者,後世之烏蘇裏斯克也。

此時乃渤海王國故地,為渤海十五府之一。阿保機滅渤海國後,沿襲舊稱,因此地盛產良馬,故而重之。

後來金國占據此地,遣兵五百鎮守。

許貫中既至,分兵兩路,自與阿裏奇領五千人,去襲城外馬場,其余一萬八千余人,由源光國、源光信、源光保三人統帥,攻打城池。

這三個都是北面武士中有名人物,乃是父子兄弟關系,源光國為父,光信、光保為子。

源氏三將得令大喜,得意洋洋來城下搦戰,率賓府守將撒離罕登城下望,見城外兵馬雖眾,高不及腰,便生小覷之心,當即大開城門,所部五百皆乘健馬,徑直沖陣。

扶桑軍中,雖也有數百騎兵,但所騎馬匹矮小,見對面戰馬沖來,先自亂了陣腳,撒糞拉尿,不肯向前。

源光國大怒,領二子及所部武士數百人,慷慨迎擊,皆被戰馬踏成肉泥,余眾大潰。

金將撒離罕追擊敗軍,手舞狼牙棒當先縱橫,棒下一連砸死百余人,自覺所向無敵,樂得哈哈大笑。

正得意間,忽然有馬戶來報,道是馬場受襲,所養馬匹都遭人奪了去。

撒離罕大驚,連忙收拾兵馬去救,匆匆趕至馬場,迎面扶桑兵都騎高頭大馬殺出,兩面交鋒,阿裏奇飛馬突陣,正遇撒離罕,戰不三合,一槍刺撒離罕下馬。

雙方混戰一場,五百金兵悉數戰死,扶桑兵亦折了兩千余人。

許貫忠殲滅了這支守軍,輕取率賓府,計點攻城兵馬傷亡,折損四五千人。

阿裏奇搔頭道:“殺他五百人,自家反折了六七千,這等仗如何打得?”

許貫忠卻不以為意,笑道:“皆在吾意料中,兄弟不必憂慮。”

隨後扶桑兵馬陸續開至,許貫忠依舊分兵六路,令其各往一路征殺。

第一支兵,令他沿海北上,討伐東海諸部女真。

第二支兵,令他沿安居骨水(烏蘇裏江)而上,討伐五國部女真。

第三支兵,令他直搗會寧府,討伐完顏部女真。

第四支兵,令他直搗黃龍府。

第五支兵,令他直搗遼陽府。

第六支兵,令他沿海南下,討伐長白山諸部女真。

許貫忠這般用兵,讓王寅、高玉大是驚詫。

合則強,分則弱,此乃兵家皆知之理,況且若論單兵戰力,扶桑兵馬遠弱於女真,如此各自為戰,傷亡豈不平白大上許多?

許貫忠卻自有一番道理,對王寅等人道:“許某如此用兵,考量有二,其一,吾等此番出征,乃是配合武大哥動作,因此時間越快越好,波及範圍越大越好,但達目的,何慮傷亡?”

“其二,吾在扶桑兩年有余,深知扶桑人之性情,其輩貌若謙恭,暗裏野心勃勃,如今勢弱尚能服膺,但是天道無常,哪一日他似女真一般起大運時,必為我華夏之患,且讓他多死些人,乃是有益無害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