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回 南北皆有禍事來

此前老曹下了汴梁,令戴宗前往梁山泊,讓晁天王大舉出兵,先把河北東路遼軍盡數掃蕩了,然後往幽州支應。

老曹於汴梁、應天府兩場大戰,殺滅遼兵九萬,黃河以北,雖還有不下十萬遼軍,但分布各州府,又無上將統率,豈當梁山群雄一蕩?

而戴宗這般急急而來,顯然是有極大變故,因此老曹令他先說。

戴宗咽一口唾沫,急忙道:“小弟是八月二十日別了哥哥,做起神行法,當日便至大寨,晁天王等人,先得了‘幻魔君’攜聖旨來招安,已知大戰在即,早把寨中兵馬盡數點起,小弟傳了哥哥將令,天王哥哥大喜,大擺宴席,眾兄弟歡飲一場,次日出兵五萬,北上征伐!”

曹操點了點頭——他去歲跨海征遼時,梁山只得四萬余軍,還被他抽走五千,如今一年多來,竟已攢下五萬兵馬,可見晁天王宴飲之余,寨務上不曾松懈。

便問他:“出征的兄弟,都有哪些?”

戴宗道:“此番出征,晁天王掛帥,設兩個軍師,乃是吳加亮先生、‘幻魔君’喬道清,副帥‘七佛子’方七佛,神將五員,乃是‘潑韓五’韓世忠、‘小呂布’方傑、‘小太尉’姚平仲、‘夜叉’王德、‘白面秦瓊’馬公直。”

曹操聽了笑道:“王德也肯降伏了麽?哈哈哈,他三個西將,本事奢遮,坐神將交椅本也應當。只是他們去歲還和明教群雄打生打死,如今卻要並肩作戰,彼此不要有齟齬才好。”

戴宗笑道:“大哥放心!自前些日聖旨到,這三人便肯降了,這幾日來,晁天王日日設宴,方七佛、方傑同他們鬥酒數日,彼此皆以釋懷。”

曹操贊道:“妙哉!真不愧‘托塔天王’,這身大豪氣概,世上幾個能如他?”

戴宗又道:“林教頭等盡數不在,如今晁天王聽了加亮先生計策,讓方七佛、馬公直領虎騎,讓韓五、姚平仲領飛騎,讓方傑、王德領豹騎。”

曹操思忖片刻,點頭道:“卻也妥當。”

梁山兵馬,最精銳者,便是三千虎騎、五千飛騎、八千豹騎,以及一千重甲步卒“陷陣士”,一千大刀手“破陣士”,三千蠻牌手“蕩陣士”,二千水火奇兵、三百魔兵。

老曹去歲跨海征遼,所帶精銳,多系其中選拔,因此梁山如今尚存虎騎兩千五百人,飛騎三千五百人,豹騎六千人,一千陷陣士,五百破陣士,兩千五百蕩陣士。

戴宗又道:“出征玄將七員,乃是‘急先鋒’索超、‘巨靈神’周昂、‘刀劍亂’雲宗武、‘俏關興’梁紅玉、‘屠虎刀’司行方、‘小養由基’龐萬春、‘宣州虎’家余慶。其中索超、周昂相助統領虎騎,梁紅玉、龐萬春相助統領飛騎,雲宗武、司行方相助統領豹騎。”

曹操點頭笑道:“妙哉!吳學究用兵,著實有考究之處。”

戴宗亦笑,又道:“余下馬軍驍將、步軍彪將、狼將,水軍眾將,凡在山者,盡數隨軍。本寨只留三千兵卒,又各位兄弟的父兄、兒郎們照管。”

曹操聽罷,疑惑道:“如此兄弟,如此雄師,便是遼軍鼎盛時,亦難當之,禍事卻是何來?”

戴宗苦笑:“哥哥容小弟細稟——我軍自出發,派快馬告知高唐州、青州諸處,數日間圍住了大名府,正攻打間,卻有三個好漢,領了兩三千義民,自城內殺起,搶了城門來獻,輕而易舉取了此城。”

“晁蓋哥哥大喜,連忙設酒相待,他三個領頭的,第一個乃是宋軍十節度中的‘梅大郎’梅展,前番遼軍破城時失陷,眼見要遭圍殺,卻是城中兩個押獄節級,一個‘鐵臂膊’蔡福,一個‘一枝花’蔡慶,兄弟二人仗義救了梅展,仗著人頭熟,帶著梅展隱匿在城中許久,如今見我大軍到此,趁機響應。”

曹操聽了越發皺眉,這不是好事麽?

卻見戴宗搖頭道:“這本是大大好事,不料福無雙至,忽然青州來一匹快馬,道是長城榆關,遭女真人打破,平州、營州、灤州,殺得屍山血海,薊州也自危在旦夕。卻是孟康跨海前來求援,不料山東諸州兄弟早已殺出,只有孫立獨自留守。孫立得知此事,一面令人來山寨報信,一面領了三四千兵馬,坐船前去救援,朱富、楊林、裴宣、侯健四個得知,怕他勢單力薄,誓死同往,已是一並去了。”

曹操聽了驚道:“孫立、楊林去也罷了,朱富、裴宣吃得那般肥白,去戰場上做靶子麽?還有侯健,他的武藝,比宋江兄弟還不如,又湊這熱鬧。”

戴宗聞言紅了眼眶道:“哥哥,似我等這些兄弟,武藝雖然不濟,義氣卻同旁個無二,事情臨頭,只是同生共死罷了。”

曹操見他動情,也自感慨,手撫其背安慰道:“你同他們幾個卻有不同,你的刀法,便是吳學究也贊賞有加。隨我征戰,殺得幾出幾進,為兄都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