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回 張鄒二馬定平州(第2/3頁)

“弟只得引軍暫退,四下尋人打探,始知那平州遼將,名曰張覺……”

張順打探之下,得知了張覺的根底和本事,一時憂心不已。

計點手下人馬,折損大半,只余五六千人,自忖無論如何,也難勝得對方。

因此輾轉一夜,至次日天明,召來段三娘、鄒淵,要他二人管好兵馬,自己則要獨赴平州行事。

段三娘聽了,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連聲道去不得,這般去時,必然遭他殺了,豈不是白送性命?

張順卻道:“李大哥嘗言,他本潯陽江中一私商,塵埃草芥一般,若無武大哥,焉有今日得意!想我張順,先做水賊,後做漁販,又是什麽了得人物了?我輩好漢,既蒙知遇,左右不過是以死相報,又豈以性命為意?”

鄒淵聽了動容,死活都要同去。

段三娘也不是那等撒不開的女子,見他兩個堅決,把牙一咬,紅著眼眶道:“罷了,既然如此,小妹只在此等候哥哥們歸來,若真遭不測,便回去請來武大哥兵馬,把平州殺成血海,替你幾個報仇。”

張順、鄒淵悄悄出營,覓支船兒,渡過灤水,兩個人,兩匹馬,來到平州州治所在的盧龍縣。

入目望去,城門大開,只有一二十個兵卒晃蕩在門前守衛,便如平日無二,毫無戒備姿態。

張順、鄒淵對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驚詫:這個張覺,真是好膽!渾不將菊花軍來犯之事放在眼中。

兩個又驚又怒,又不由佩服,張順道:“這廝好狂!既然如此,你我索性強闖入去,寧可一死,也不能讓他小覷了我等,不然越發難談了。”

鄒淵道:“我自隨你來,便當自己死了,任你如何行事,我只聽令罷了。”

兩個說好,奔至城前下馬,張順冷聲道:“我欲來見張覺,鄒淵兄弟且為我開路!”

鄒淵把小眼一瞪,腰中抽出那條折腰飛虎棍,躥上便打。

他這條棍,有名的喚作“硬中軟”,施展開來,處處玄機,那些門軍如何是對手?打得翻倒一片,兩個高高擡著頭,揚長入城。

有那眼乖的,早早溜去叫人,不多時,數百個遼兵四面圍了上來,領頭幾個牙將,無非是張三李四,錢五趙六,一個個拔刀在手,便要上前圍殺。

張順冷眼掃過,淡淡道:“我乃是菊花軍‘翻海夜叉’張鐵膽,來尋張覺將軍商談要事,你等若不怕誤事,只管動手。”

牙將們聞言,神色微動,便有人快步去稟告,不多時轉回來,道是張覺讓帶著他二人去州衙。

張順、鄒淵昂然而行,走不多遠到得州衙,只見裏裏外外,滿滿都是鐵甲兵丁,一個個橫眉立目,手中刀槍如林,密密堵住了門。

鄒淵臉色微變,便聽張順大笑道:“張將軍,前日見你用兵不凡,只道是個豪傑,為何擺出這等陣仗?我只兩人,你便是要殺我,也不必這麽多人。”

便聽門內有人冷笑道:“你兩個在城門大打出手,若是衙中人少,我怕你又要打進來。”

張順笑道:“非是張某不知禮節,只是打聽到張將軍連耶律淳、蕭幹都不放在眼中,只怕眼高於頂,張某敗軍之將,若不展露些膽色,恐將軍看我不起。”

裏面人道:“膽大包天之人,在所多有,未必你膽大我便看得起你?你且說來此何事。”

張順道:“前日兵敗,我兩個兄弟吃你捉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裏面人道:“死又如何,活又怎樣?”

張順輕輕一笑,冷然道:“若是活著,自然萬事好說。若是死了,便請張將軍下手將我二人也殺了,然後自有人來替我等報仇。”

裏面安靜片刻,忽然爆發一陣狂笑:“哈哈哈哈,找我報仇?張某縱橫營平,手下五萬雄軍,如你所言,耶律淳、蕭幹尚不敢小覷我,我難道怕一幹賊兵來報仇?”

張順亦大笑道:“哈哈,張將軍,我只笑你不曾見真正英雄,耶律淳、蕭幹之輩,又豈能和我哥哥相提並論?實對你說,如今山前諸州,除你把持二州外,皆在我哥哥掌中,稍假時日,山後九州也非遼人所有。你若知機,放出我兩個兄弟,獻上二州,他日成就,必遠在你此時之上,若不識進退,張某人頭在此,任憑取去無妨。”

一番話說完,衙內久久無聲。

過了半天,一員牙將走出,喝內外兵丁讓開道路,驚疑打量張順,口中道:“我家將軍請你入內說話。”

張順自然無懼,帶著鄒淵走入,那牙將引路,一直帶到客廳。

客廳中,一個三十余歲男子,相貌清秀,神情跋扈,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手按劍柄,冷冷看著張順。

張順抱一抱拳:“在下張鐵膽,見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