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回 一點奇緣牽彩線(第2/3頁)

方百花把下巴一揚,氣哼哼道:“老娘只怕來得晚些,孫子孫女都生下來了!”話說得雖然粗魯,臉皮卻是飛快地飄上兩朵紅雲,好在天晚,人家也看不清楚。

盧俊義一張白臉也不由飛快染成紅布,這般在背後計較女人長短,卻被別人當面戳破,這等事若換了老曹不過哈哈一笑,對他而言卻是極為羞恥難堪,喃喃道:“我、我兩個耍子說笑,非是有意辱沒姑娘……”

話猶未了,方百花一鞭子抽在盧俊義身上,疼的悶哼一聲。

呂方大怒,厲聲喝道:“潑賤人,休要折辱我哥哥,有什麽厲害招數,都沖你家呂方大爺使來!”

方百花哈哈一笑,指著鼻子道:“不給你點顏色,你也不知厲害,你且等著,等我剝了這玉麒麟的皮來給你做被子蓋!”

說罷一伸手,將盧俊義從房梁上解下,呂方怒不可遏,如離水的大魚般分離搖晃身體,口中汙言穢語滾滾而出,方百花卻只嘿嘿冷笑,拖起盧俊義,推出柴房,復把房門鎖上,只留呂方在裏面大罵不絕。

方百花拖扯著盧俊義,徑直回了自家屋舍,將伺候的女兵喝退,關上了門,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盧俊義,老盧吃她看得心裏發慌,強擠出一絲笑意:“我同呂方兄弟只是說笑,冒犯之處,還請恕罪則個。”

方百花不加理會,依然緊盯著對方。

盧俊義忍不住退後兩步,賠告道:“姑娘,要不還是捆我在柴房吧,如今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盧某自是無妨,卻怕有損姑娘清譽……”

方百花忍不住冷笑道:“啊喲,你倒是個好心的,自家性命尚且難保,還要顧及我的清譽?”

盧俊義道:“豈不聞‘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姓盧的出兵放馬,技不如人,死又何妨?若連這點事情都看不開,我又何必出來打仗?”

方百花聽他說的坦然,微微一愣,忍不住點頭道:“不料你這廝白白胖胖同個財主一般,生死大事上倒看得開。只是你說技不如人,未免虧心,若論槍法,本姑娘原是不及你高明,全靠暗算贏你,你難道不怨恨麽?”

盧俊義坦然笑道:“槍法是我逐日苦練而成,你那暗算手段,一般也是自家練成,莫非只有槍法是本事,暗器便不是本事?輸了就是輸了,哪裏有什麽道理好講。”

方百花不由露出有一絲佩服神色:“罷了,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閣下是個好漢!只是好漢子光明磊落,你們一面扮作梁山來幫我們打官兵,一面扮作官兵連連打了我許多地盤,又是什麽道理?”

盧俊義本來氣派雍容,被她這一句話問出,頓時陣腳大亂,面紅耳赤道:“啊,什麽官兵、梁山,盧某,盧某不曉得你講什麽……”

方百花見他失態,大覺有趣,咯咯一笑,上前幾步,直盯著盧俊義雙眼問道:“‘武孟德’武植此人,難道不是你等的大哥麽?呵呵,青州節度使,梁山當家人,你們莫非真以為我們堂堂明教,都是傻子不成?”

她一邊說一邊逼近,說到最後幾句話,口中香風,直噴在盧俊義臉上,盧俊義哪經得這般陣仗?幸好是捆著,不然手腳都沒處放,連忙側過頭、閉上了眼,口中只道:“不懂你在胡說什麽。”

方百花眨了眨眼,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羞澀,越發來了勁頭,笑嘻嘻道:“啊喲,你先前不是還說,你堂堂男子漢,不是我一個女人可比,怎麽此刻這般怕我?”

盧俊義吃她步步緊逼,一退再退,一直退到墻邊,緊緊靠著墻,閉著眼叫道:“我自然不怕你,你若不信,解了繩索,給條槍,我兩個再鬥一場。”

“我偏不!”方百花咯咯笑道:“你分明已經輸了,再鬥又有何意?你若不怕我,且睜開眼啊!”

“睜眼就睜眼!”盧俊義忿忿把眼一瞪,卻見方百花那張桃花般面孔就在半尺之處,目光流轉,呼吸帶香,心中頓時一慌,忙又閉了雙眼,叫道:“我想睜就睜,想閉就閉,誰能奈何老爺?”

方百花連連嬌笑,不屑道:“枉你‘玉麒麟’這般大名氣,原來只這般膽色——怪不得你婆娘偷了管家。”

這一句話,卻是觸到了老盧逆麟,他雙眼驀然一睜,發怒道:“放屁!你說老爺沒膽色?”

他先前被方百花迫的束手束腳,如今這一怒,真似麒麟咆哮,方百花饒是見慣豪傑,心中還是不由一抖,隨即也怒將起來,喝道:“階下之囚,你要翻天?”

說罷一擡手,啪的一個耳刮子打在老盧臉上。

盧俊義大怒,叫道:“士可殺不可辱,潑婦如此辱我,同你拼了命罷!”

說罷合身往前一撞,方百花先前得意,靠的太近,他全力撞來,哪裏能避開?嬌呼一聲,頓時雙雙倒地,老盧胖乎乎的身體,便似泰山般壓得她難以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