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回 段五發奮欲自強(第2/3頁)

曹操呵呵笑道:“誰說要剮你?”

這五個字,飄入段五耳中,當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頓時滿臉驚喜難抑之色,眼巴巴看向曹操:“將軍,你老人家說什麽?我那短命哥哥段二,探子回報,三千六百刀,一刀不曾少啊。”

曹操搖頭道:“若論剮刑,自古以來,只問主犯,你等雖然也是賊酋,卻不似王慶為首。你哥哥之所以刑重,是他發狂無禮,辱我大帥!若不重重辦他,大宋將士誰肯甘心,你這廝這般膽怯,莫非也辱了我家大帥?”

“沒有!冤枉!不可能!”段五把頭搖的幾乎甩掉了:“小人自幼便崇拜童大帥,在鄉裏時做好百姓時,每每喝了酒便要發恨,恨不能在童大帥手下做個兵卒,隨他去殺那些夏狗。我哥哥狗膽包天,為此我和段二那廝也已反目,打了他好幾拳重的。”

“原來你竟有為大帥效力之心!”曹操佯做驚嘆,繼而搖頭嘆氣:“卻是可惜啊!段五,你若沒有棄軍私逃,還居反賊主將之位,登高一呼,獻出西京城,豈不是能將功折罪,別說淩遲,死罪或許都免了你的,說不得,還真能在大帥麾下為將呢。”

段五露出難以置信神色:“怎麽可能?造反乃是誅九族的罪……”

曹操憐憫地一笑:“哎,主犯卻是王慶,又不是你段五,聞人世崇你該認識吧?此人獻了南豐,不僅不追究他參與造反的罪責,大帥更親口封他做了黃河水軍統領。再說本朝十大節度使,哪個不是據山造反在先?招安後卻是大俸大祿受用。”

段五呆了呆,臉上露出悔恨莫及之色,忽然一擡頭,目光急迫堅決:“將軍!將軍放我離去,我自領了本部兵馬開城投降!”

曹操搖頭道:“如今城裏,晉賊兵馬比你更多,鈕文忠兵多將廣,你只孤家寡人一個,手下有無強將,莫要城尚未開,先遭他害了。”

段五聽了大覺有理,頓時有發起呆來,他本來也非有智之士,然而此刻生死關頭,卻是猛然福至心靈,縱身一滾,滾到曹操腳下,匍匐道:“將軍,求你與我一支兵馬,與我同進西京,西京南城,全是我的人馬,並無一個晉賊的人在,只憑段五這張臉,進出易如反掌。”

曹操扭頭看向童貫,童貫滿臉喜色,連連點頭。

此時正值四更,曹操點起麾下眾軍,分為三路:袁朗、滕戣、滕戡領一路,繞去北門外駐防;杜壆、竺敬、柳元領一路,繞去西門外駐防;曹操親自和許貫忠、蕭嘉穗、盧俊義、孫安四個,引軍一萬,帶著段五去南門入城。

至於東門,則由童貫引大軍駐防。

單說曹操這一路,人披軟戰,馬摘鸞鈴,趁著滿地如霜雪般月色,遠遠繞過城墻,來到南城,徑奔城門而來。

城上守軍眼見大股兵來,頓時敲鑼打鼓呐喊起來,段五見了大驚,獨自騎匹馬,飛奔到城下,大喝道:“吵什麽吵,都失心瘋了麽?段狗兒那撮鳥何在,你他娘的認不出本帥了?”

城上一名偏將聽得耳熟,忙聚集許多燈籠望下照去,細細一看,果然正是段五!

那偏將見了段五,又驚又喜,大奇道:“啊呀,竟是五爺回來了,五爺你、你不是棄了我等,獨自走了麽?”

段五聽罷,這才想起之前也是喚此人給他開的城門,一張臉瞬間漲紅,咬牙切齒道:“休得胡言亂道,擾我軍心,本帥出城,是為了親自接引援兵,如今援兵已至,還不速速開城?”

那個偏將段狗兒,說來也巧,本就是段家的莊丁,當初隨著殺上房山落草的,資格雖老,卻是不招人喜,故而只在軍中做個偏將,是故喚段五做五爺,卻是區別於二爺段二也。

當下段狗兒歡歡喜喜開了城門,曹操帶大軍一舉湧入,正待下令搶了城門,卻聽那段狗兒笑哈哈道:“五爺,如今哪裏得援兵來?定是你降了宋軍,領宋軍來取西京對不對?”

段五這一驚非同小可,曹操卻是奇道:“你知道我等是宋軍,還開城門?”

段狗兒笑道:“宋軍又怎地?豈不比晉軍要好。這位將軍你卻不知,那些老西兒,自知道楚王敗亡了,一個個的嘴臉好不刁鉆,見了面便譏嘲辱沒我們這些淮西人,稍微還嘴,拔拳頭就打。娘的,大家分明都是反賊,他們倒似高我們一頭似的,將軍你想,當反賊還要當下等的反賊,豈不冤枉?五爺他又不肯替兄弟們做主,與其平白受他們欺負,倒不如大家隨五爺降了宋軍,本來我等便也是宋人嘛。”

曹操聽了大笑:“這位兄弟倒是見得明白,既然你有這般想頭,你且去把你們自家兵馬召集起來,都交出兵器,在營中等候發落。”

段狗兒聽了搖頭道:“將軍,倒不如讓我們做先鋒,大家一同去幹老西兒,好歹給兄弟們落些功勞,將功折罪,洗清了賊名,回家好做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