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回 精兵猛將潰西京

刺死了左謀、闕翥,李懷劍指著屍體道:“此二人,皆是段二心腹也。他兩個膽氣不足,或許無辜牽連,只是既然已鬧到這地步,小可也只得行那寧殺錯、不放過之舉也,還望明公察之。”

曹操暗笑,心知李懷此舉,卻是因酆泰、縻貹別生出變故,擔心自己對他見疑,故拿這兩個做了投名狀之意。

當下裝作一副驚訝模樣,張口半晌,才道:“罷了,彼二人之性情,小李先生自然比武某了解,殺此二人,足見先生光風霽月,待武某亦是一片誠心。”

李懷聞言頓時大喜——他也是有野心之人,卻有自知之明,知道憑自己不足以成大事,因此和他叔父都是一般心思,要覓一個良主輔之。而曹操無倫膽色、手段,在他們叔侄看來都是上上之選,又有梁山這等實力基礎,因此其投靠之意頗誠。

本來眼看便是皆大歡喜之局,孰料被縻貹、酆泰弄壞了局面,李懷羞惱之余,心中自不免忐忑,直到聽了這“光風霽月、一片誠心”八字評價,心中方才大定。

當下收劍落座,把酒來敬曹操,曹操和他飲了幾杯,說了幾句客套話兒,便正式說起對伏牛山以後的安排來。

按曹操之意,伏牛山占地遼闊,橫跨數州,兵馬養於其中,足可開荒自洽,錢糧不足之處,他會盡快將銅雀商行的生意開拓過來,以宛城為中心,經營所得都給李懷用以養兵。

至於兵將,還是由李懷掌管,與梁山東西呼應,不出數年,便要大舉。

此外還有許多細節的安排,林林總總都說與李懷。

李懷聽得心花怒放,他養這支強軍消耗不小,如今曹操肯接過大頭,足見意誠,他對自家叔父李助的手段也極信任,深信叔父雖然孤身上梁山,但憑借胸中本事、腰間劍器,用不得多久,必然成為首腦人物之一,屆時自己外有強軍為憑,內有叔父庇佑,將來成就,必然遠在區區一個宣撫使之上。

激動之余,不由大獻忠心,先揀好聽話說了幾籮筐,又主動請求道:“明公,小可麾下五虎,各個能征慣戰,如今在山中隱藏數年,不免大材小用。以小可之意,馬勥、馬勁兩個,最擅長練兵,且自留下幫我,至於袁朗、滕戣、滕戡,都是耐不住寂寞又好廝殺的,不如讓他們在明公身邊效力,待需要小可這裏出兵時,再回來幫手不遲。”

曹操是從不嫌猛將多的,聽了此話頓時喜出望外:“甚好,這般一來,他們廝殺立功,也是你紀山軍的一份功勞。”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說得投契,忽聽外面鬧哄哄許多人走來,帳簾一掀,袁朗幾個大將雄赳赳踏入:“武大哥,李公子,幸不辱命,已拿了他兩個頭來。”

說著將酆泰、縻貹兩顆人頭,放在了桌案之上。

曹操起身道:“你眾人可曾受傷?”

杜壆笑道:“大哥倒是看得起他們,他兩個雖也了得,有老杜和紀山五虎同時出手,再來兩個,也吃我等殺了,哪裏能傷到?”

當下將情形講述一番,道是追上兩人後,先是杜壆和袁朗與二將大戰,三十余合不分勝負,滕家兄弟就幫袁朗,馬家兄弟幫杜壆,三個打一個,縻貹支撐了七八合,被滕戣一刀梟首,酆泰支撐了十余合,被杜壆一矛穿心。

曹操見兩個人頭死不瞑目,嘆口氣道:“倒是可惜了這兩個虎將!若非撞著你六個,說不定便沖殺出去也。”

對李懷道:“好歹你們同僚一場,人死如燈滅,連帳中兩個一起厚葬了吧。”

李懷點頭,喚了手下去掘深坑,伐木為棺,埋了四將。

又叫眾將各自入座飲酒,將和曹操商量的諸事揀重要的告知,袁朗三個聽說不必在山中捱日月,能和老曹出去闖蕩,倒是頗為樂意。

眾人飲到深夜,曹操看著欲醉,讓許貫忠回營報平安,自己就宿於紀山營中,此後一連數日不走,飲酒之余,把伏牛山的諸般細碎事務一一交待明白。

這些事情莫看瑣碎,其實極見為將者之功底,許多事務,非是久為將帥的,萬難想到,李懷等眾人,見曹操信口說來有條不紊,一時對老曹的佩服之情,亦是逐日俱升。

五日後,曹操揮別李懷,引蕭嘉穗、杜壆、袁朗、滕戣、滕戡五將,出伏牛山回了本營。

次日引軍拔營,接連橫越伏牛山、嵩山,自鶴鳴峽而出,沿伊水而上,向北開往西京。

此時驕陽如火,氣候燥熱,在山中走時還好,山崖古木,葉茂林深,多少陰涼些,一旦出了山,免不得人焦馬躁,雖然曹操特意選了沿河而行的路線,不乏水源,還是走得緩慢,攏共百多裏路,足足走了三天,這才進入西京洛陽境內。

宿了一夜,次日曹操正欲拔營,忽然探馬來報,前方二十裏外,一支官兵大潰而來,接地連天,竟是數不清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