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回 韓五曹操戰六將

老曹緣何眸酸?

只因這刀法,正是夏侯淵自家所創的刀,除了他家子弟,別處再難見著。此刻乍然得見,不由想起故人往事,一時飄飄悠悠,不知今夕何夕。

“好!”

王佐一套刀法使完,韓世忠高聲喝彩,這才驚醒了老曹。

他是識貨的人,人家王佐年紀雖小,所使的竹竿兒菜刀更是令人發噱,刀法卻著實不凡,雖然在他眼裏看來,不免破綻百出,那是王佐練得不到家之故。

“好小子,你這路刀法好生練下去,將來必見好處。卻是韓某識見短,小覷了汴梁人物!”

韓世忠是個坦蕩漢子,當即認錯,伸手往懷裏一摸——

這才想起,那五兩銀子,早給了王思思。

不由扭頭看向王思思,王思思尚未開口,大花卻將眼一瞪,甕聲甕氣道:“漢子,你看我姐姐作甚?莫非想要吃軟飯?告兒你,小奴家我可是難得接上客,決計不會退你銀子的。”

大花的贅肉裏,時遷掙紮著伸出一只手,將五兩銀子拍在桌上:“韓、韓兄勿憂,這個賞錢,小弟替你給了。”

大花歡喜地揉搓著時遷:“不料你這個精致的大爺,竟還是個財主,生生愛煞了小奴家也。”

韓世忠哈哈一笑:“既然如此,生受了兄弟也!”拿起銀子拋向王佐:“小子,這是你贏的。你那個師父本事很高明,你當好好和他苦學。”

王佐接過,臉色一紅:“夏侯先生還沒收我為徒呢。”

曹操聽了笑道:“王佐,我看你也是個有志氣的孩子,以後跟了我吧。夏侯虎那裏我去替你說,他和我乃是世交,我讓他收你為徒,也給你個做真正王佐之才的機會!”

王佐眼神一亮,細看曹操,只覺此人雖貌不驚人,周身氣勢,比之自己仰慕的夏侯虎猶勝十倍,抱拳道:“小可願請教大爺姓名。”

曹操道:“我乃山東陽谷人氏,叫做武植。”

“山東‘武孟德’武大郎?”王佐頓時露出震驚神色,難以置信道:“得了夏候先生祖傳寶劍的那位武植?”

曹操大笑,拉過寶劍展示:“雖然是他祖傳,但有一說一,本來就是我家之物!”

“啊呀,啊呀呀。”王佐往地上一跪,狂喜道:“小人在市井中,久聞你是山東河北第一條好漢,誰知竟然有緣追隨,小人、小人……”一時激動失語,當當當連叩三個響頭。

曹操上前拉起他來,笑道:“也別大人小人了,如願跟隨我,以後稱我聲武大哥吧。”

“是、是,武、武大哥!”王佐一邊點頭一邊喊道,忽然間嚎啕大哭:“我王佐,竟然做了武孟德的兄弟也。”

韓世忠驚道:“山東河北第一好漢!武兄,你這般大名聲?連個孩子都知道你的名號?”

曹操擺手道:“虛名何足掛齒?小王佐,你也別哭了,坐過來和哥哥們喝酒。”

韓世忠上下看看王佐,不由羨慕道:“這小子倒是命好,小小年紀,得了這麽個奢遮哥哥關照,我韓五當年,如何沒這等福?”

曹操拍拍他道:“兄弟,我這一聲聲兄弟稱呼你,難道是假的?”

韓世忠哈哈大笑:“不假不假,這趟來東京,認識了你這位兄長,乃是第一等快事。”

眾人舉杯痛飲,王思思三女,卻沒有樊樓姑娘般多才多藝,那香奴為難片刻,拿了個鈴鼓,咚咚拍響,王思思便展開歌喉,勉強唱了幾支下流小調,大花更是只顧吃,一桌子酒菜,她一人掃蕩一半,韓世忠都不由贊嘆:“你這娘子,可惜是個女身,不然帶你去西軍,必然殺得夏狗膽寒。”

吃喝一回,幾人都帶了醉意,眼見那幾個女郎眼波漸漸宛轉,聲腔絲絲粘膩,曹操心知不可多耽,慨然起身,聲稱要去替新認的小兄弟置辦新衣,不顧香奴哀怨眼神,帶了王佐強行離去。口口聲聲道:“明日再來營中與賢弟相會。”

大花道:“大爺放心自去,你的兄弟,小奴家定好好服侍他。”

時遷聽了大駭,趁她起身送客,死命從那些贅肉中掙出身子,啪地使了個“一鶴沖天”,徑直躥上她家屋頂,踏著瓦片,頭也不回而去。

大花呆呆望著時遷飛走,難過地噘起了嘴,韓世忠卻是生冷不忌的,摟住兩女安慰道:“我這兩個兄弟雖然奢遮,卻是眼力不佳,你們這等絕色,竟然也忍離去,只好都便宜我老韓。”

一夜無話。

次日,天光高照,曹操和時遷,帶著梳洗穿戴一新的王佐,三人在營門前等了半晌,才見韓世忠掛著眼袋、打著呵欠,手軟腳軟自遠處飄了過來。

曹操連忙迎上去,急道:“兄弟,你不是說今日要你比武,如何不早些回?”

韓世忠苦著臉道:“都是你兩個跑了路,留我老韓頂鍋!俺亦料不到,那幾個如此善戰。罷了,諒那蔡京麾下能有什麽人物?隨意打發了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