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回 高衙內徹底瘋狂

高衙內酒色淘空的小體格,雖然有大劑量五石散加成,終究底蘊太差,李師師這兩個嘴巴,竟直接將他抽翻在地。

李媽媽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叫起撞天屈來:“天啊,師師,你、你怎能動手打人?”

李師師臉色發紅,渾身燥熱,頭腦中渺渺茫茫,如夢似幻,只覺胸中無不可說之言,天下無不可為之事,只覺活了這麽大,第一次直面本心,無拘無束,好不自在!

聽得李媽媽質問,斜覷著她,奚落道:“怎麽?怕我打傷了人,要你賠錢?這些年,金山銀海也替你賺回來了,還和老娘啰唣什麽!”

低頭一看高衙內正欲爬起,雙手扯高裙子,奮起一腳踢在軟肋上,踢得高衙內連連翻滾,自己卻樂得拍手大笑。

曹操冷眼旁觀,暗道:失策了。這要不是恰好皇帝來了,就憑高衙內自己,怕是還真沒有“大鬧一場”的能耐。

李師師笑了一會,只覺一身衣服束縛無比,讓她氣息不暢,伸手拽住衣領,使勁扯了扯,露出胸前一大塊雪白中透著胭脂紅的肌膚,這才舒服的透口氣,忽然感覺有人看自己,一扭頭,看見曹操,伸手一指——

“你這漢子,詞倒做的不錯。不過男人家詞文本事了得,也算不得什麽真本事!哼,若是那遼國、西夏兵馬殺來,若沒有邊疆敢戰之士,你們這些只知吟詩作詞的人,能打跑敵人麽?”

李媽媽只覺天崩地裂,誰能想到,堂堂一代花魁李師師,心中竟然覺得那些粗魯丘八,比這些詩文大家有“真本事”,這番話傳出去,怕是天下士子都要被得罪光了!

連忙哀告曹操:“宋大官人,我家師師怕是得了急病,這番胡言亂語,萬萬不可傳出。”

曹操溫和地拍拍她手:“放心,師師姑娘這番話,深得我心。”

話音未落,忽然自後堂轉出一個相貌俊雅的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五六模樣,穿一身白衣,臉上本掛著溫和的笑意:“師師,如何不……”一眼掃見室中情形,臉色立刻變冷,重重哼了一聲,扭頭就要走。

曹操淡淡道:“官家,既然來了,如何便走?”

那官家腳步一停,臉色冷意更甚,身後兩個身強力壯的小黃門,大聲叱喝道:“何方狂徒?既知是聖上駕臨,緣何不拜見?”

曹操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忽然高衙內一骨碌爬起身來,叫囂道:“為何要拜見?這裏須不是金鑾殿!大家到了行院,都是來瞟表子,誰又比誰高貴些。”

官家聞言,雙眼微眯,上下打量他一眼,點頭道:“你這廝姓甚名誰?”

高衙內把排骨胸一拍,口水噴出三尺遠近:“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汴京花花太歲高坎,便是老爺!你這廝待如何?”

官家聞言,不怒反笑:“呵呵,原來你便是大名鼎鼎高衙內,看你模樣,倒是喝了不少。去吧,寡人自會同你父親理會。”

高衙內仰頭大笑三聲,一雙赤紅的眼,惡狠狠盯著官家:“上次拜你所賜,打得本衙內三個月下不了床,這次還想告狀?只會耍嘴皮子,你這廝算什麽好漢!”

說罷雙腿一分,微微低下身,立個門戶叫道:“你若是個漢子,便來同我撲一撲!”

汴京一帶,相撲盛行,瓦肆街頭,每日表演相撲的人不知多少,因此許多汴京人都能擺個三招兩式出來。

李媽媽見高衙內居然要和皇帝放對,幾乎驚死,哭著腔喊道:“官家,民婦冤枉啊,這兩個人喝醉了闖來我家,胡攪蠻纏,只求官家做主也。”

危難關頭,只求擺脫自身幹系,讓她春心萌動的曹操也顧不上,和高衙內一並賣了。

誰知一旁卻惱了李師師,瞪起一雙美目,大喝道:“你這婆娘,如何這等胡言亂語?分明是你見人家出得金銀多,殷勤請進我家,事到臨頭,卻又冤人,當真全無氣節!”

曹操一聽,眼中異芒閃動,深深看了李師師一眼:不料這個風塵女子,竟然有此剛烈俠義一面!

李媽媽被自己人揭了老底,心想完了,我犯了欺君之罪,還能有好?越想越怕,兩眼一翻,悠悠昏倒。

高衙內卻是看向李師師,桀桀笑道:“有趣有趣!你一個表子,也學人說什麽氣節,豈不可笑?”

李師師聽了大怒:“表子便怎樣!表子心中,亦有是非黑白。似你這等花花太歲,仗著奸臣之勢,為非作歹,手中不知多少冤魂,今日我這個表子,便要替天行道,料理了你這廝!”說罷拽起裙腳,飛起一腳踢去。

高衙內扭身要躲,哪裏來及,被她一腳踢得歪歪斜斜跌開,腳下拌蒜,無巧不巧,恰跌入趙官家懷裏。

趙官家眉頭一皺,兩手急推,高衙內得他這一推,反而趁勢站穩,見官家一臉厭惡,心頭狂怒難抑,罵道:“大家都是瞟客,偏你敢推老爺!”劈臉一個嘴巴,打得皇帝滿眼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