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分歧(第2/4頁)

他揶揄著,眉眼含笑道:“對了,你的美人計我非常受用,大可多來幾次,我消受得起。”

司露罵他:“不知廉恥。”

“我是不知廉恥,所以我的王後,我等著你來殺我。”

呼延海莫低笑,臨走前還不忘在她頰邊吻上一口,故意刺激她似的。

呼延海莫走後。

氈帳內又恢復了寂闃,這一夜注定是無眠了,燈火下,司露目光沉靜,心下籌謀。

她自知是殺不了呼延海莫的。

呼延海莫防備心重,上一回女王派人來,就被他一網打盡,不管她有沒有臨時換藥,呼延海莫都不會上當,其後,那包西域毒藥,也被他查抄出來,盡數銷毀。

而她方才之所以自曝,為的就是讓呼延海莫以為她要殺他,從而放松其他方面的警惕。

她要傳信回中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呼延海莫的敏銳,若她要傳信去中原,定會被他攔下,所以她必須想出辦法,不讓他察覺到。

李景宴三月前在長安登基的事,她早已知曉,所以後來她也推測過,當日達爾丹城外那些死士,或許是李景宴派來的,也未可知。

畢竟時間、樣貌都對得上。

這足以說明春熙春草已經平安回到長安,且將信物和信件都傳給了李景宴。

而李景宴也並未舍棄她,登上皇位後便開始想法子營救她。

那她便有希望,將消息傳到他手上去。

安崎既能通敵叛國,未來謀反的可能性也就很大。

她必須將這消息傳到李景宴手中,讓他做好防備,做出行動,將這苗頭扼斷,守護住大夏的海晏河清。

*

三日後,呼延海莫帶著司露回到王庭。

王庭內,一切如舊,但實際暗湧的風波早已生起。

他表面上一切無常,依舊對司露很好,好似並不知她的任何心思,但回到王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密切盯牢了她的一舉一動,若是她向外傳信,務必先截下來,送到他這裏過目。

司露知道呼延海莫定會有所防備,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這並不會讓她知難而退。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見招拆招就是了。

*

翌日清晨,副將巴魯便來到了王殿,向呼延海莫稟報了,他手中是一封今早攔下來的信件。

他將信恭敬呈給呼延海莫,說道:“可汗,這是可敦今天早上差人送出去的信。”

呼延海莫接過來,拆開信封,細細觀閱。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信不是向中原朝廷告密的,而是寫給西域女王的。

她與女王信件往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呼延海莫並不約束,他每次都是拆開看看內容,確保沒有問題後,就讓信使替她送往西域了。

只要不牽涉國政,他並不幹涉她與女王尋常的互相問候,促進情意。

他既然說了,要學著尊重她的意志,那就不該幹涉她的交友、通訊。

思及此,又反復確認了信上內容只是問候後,呼延海莫照舊命人將信傳了出去。

*

西域王宮。

月色淡淡,流雲飛卷。

女王接到信,已是數日之後。

只是看完信後,她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連夜召來了佛子,與她一起商議。

佛子依舊是冷清孤寂的樣子,一席素白袈裟下,面如冠玉,潔凈不染塵埃,目光清冽似雪,唇瓣如凈池蓮花,皎皎好似天上的神明,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自上回在達爾丹,兩人水中擁吻,佛子與她渡氣後,兩人之間的關系,便有了種微妙的變化。

女王感覺到佛子待她的某種變化,但兩人之間就好似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中,似有情愫暗生,卻又始終沒有沖破這層禁錮,克制、隱忍、內斂。

佛子立在她身側,女王拿出那封信展示於他眼前,殷紅的唇瓣翕合,“國師,司露喚我去北戎。”

佛子定睛凝神,看不出端倪,說道:“何以見得?”

女王指著信上一處標記,說道:“我上回與她約定過,若是她有難,需要我的幫助,便可在信上作此標記。”

那是朵紫丁花,也是女王平素所用的香。

佛子頓悟,頷了頷首道:“司姑娘身困樊籠,必定處處受掣肘,外傳書信說不定也是受到北戎王的監視。她用了這法子,說明定是別無他法了。”

女王關心司露的處境,便道:“國師,我心裏有些擔心,不如,你陪我再去一趟北戎,可以嗎?”

燭火明滅,落在佛子的臉頰上,側顏溫淡如玉,有種沉靜人心的力量。

“女王放心,您在哪兒,安羅就在哪兒。”

佛子啟唇,看著她的眉眼溫潤疏朗,嗓音清冽似山泉,給人無比安心。

他既然決定要守護她。

就會永永遠遠陪著她,與她並肩作戰,守護西域這片土地,就像在她兒時那樣,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定當相隨,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