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陸家小弟 ◇(第2/3頁)

“你以為你中過狀元、當過宰相就了不起了?敢忤逆聖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就你這張臉值錢,沒有郡主求情,你早被拉出去砍了,能好吃好喝活到現在?”

“你也不過就是個出賣色相的小白臉,端著那麽高的架子做甚?還當自己是獨得聖上青睞的宰相呢!”

隨即,牢房內傳來一陣哄笑。

陸徽攥著拳頭,加快了腳步,越過褚昉,循聲找了過去。

牢房未上鎖,兩三個獄卒圍著周玘,正笑的開懷,地上傾倒著一個豁了口的陶碗,碗旁邊一片濕漬上稀稀疏疏躺著幾粒寡淡白米。

陸徽進門,一腳踹倒了笑的最大聲的那個獄卒,撲過去騎在他頭上,一陣亂□□加。

其他兩個獄卒猝不及防,想撲過去幫忙,但見褚昉沉著臉進來,想是得了聖上授命,一時不敢妄動。

“你什麽人,憑什麽打我!”獄卒見陸徽裝扮,想是有身份的人,不敢還手,只是高聲叫嚷著。

“昭文,住手。”周玘沖過來按住陸徽肩膀。

他幾乎沒用什麽力氣,陸徽正在氣頭上,才不聽勸,一把推開他,按著獄卒腦袋朝他臉上又掄了好幾拳。

“安國公,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這……”

領褚昉前來的獄吏不知陸徽身份,也不敢動他,只是半帶央求地看著褚昉。

褚昉上前一步,抓著陸徽手臂將人提了起來。

他力道很重,陸徽無法相抗,在被提起來的同時揮腳又踹了那獄卒幾下,惡狠狠道:“你再罵!”

挨打的獄卒被另兩個獄卒撈起來,在獄吏示意下忙離了牢房。

陸徽紅著眼,追著那獄卒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們,才把目光落在獄吏身上,似在警告他以後不準欺負周玘。

那獄吏見他年少,又如此沖動,避開他目光,對褚昉哈腰道:“安國公,有何需要盡管吩咐,我便先行告退。”

待那獄吏走了,褚昉才看向周玘,他穿戴還算整齊,只是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看上去虛弱的很。

想到那傾倒的米湯,褚昉便知他過的什麽日子。

方才獄吏一句“奉命行事”,看來聖上很清楚牢裏的規矩,約是知道獄卒們會顧忌周玘之前的榮寵,好吃好喝伺候著,遂特意放了狠話,獄卒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嘲弄於他。

聖上就是要周玘嘗嘗坐牢的真正滋味,叫他知道,沒有這一身榮寵,他什麽都不是,聖上鐵了心要挫他的傲氣和風骨。

褚昉吩咐獄吏備一桌好菜,在胡亂鋪著的雜草上坐下來,示意周玘坐他對面,又轉頭看向一旁的陸徽,“我要與周相談事情,你是在旁聽著,還是回避?”

陸徽整理了下方才打架弄亂的衣袍,捋了捋裘衣上的大毛領,恢復溫潤的書生模樣,問他:“我是否必須回避?”

褚昉淡淡一笑,看來陸家小弟很清楚,他是可以留下來的。

他看看旁邊位置,對陸徽說:“坐吧。”

褚昉與周玘所談之事正是他之前向聖上提議的募兵制,至今未有決斷,只因諫官和政事堂其余宰相均不同意,聖上也有多番顧慮,這事便擱置下來。

褚昉今日進宮,言自己茶飯不思深覺此計可行,一日不定便一日不能安心,不惜攪擾聖上新年也要求見,聖上念他憂國憂民之心甚可嘉,準他見周玘一面,討論此計。之前周玘也未表態,他若能有理有據說服周玘同意,年後開朝,此計還能再議。

褚昉此舉一來為國事,二來,也想試探聖上對周玘的態度,既還叫他參與政事,也很重視他的意見,說明聖上只是要挫磨他,不曾放棄他,如此,褚昉再提陸家小弟同來的事,聖上應不會介意。

褚昉和周玘談事,陸徽在旁為二人添茶,偶聽到某處,會擡眼看褚昉一眼。

陸徽自幼受教於周玘,對他的學識一向深以為敬,故而今日聽他所言,字字珠璣也不覺意外,但對褚昉,他相信他亦是有才學的,但真正見識到他面對朝事的灼見和談吐,他不得不承認,他對褚昉是有成見的。

難怪父親會喜歡這樣的女婿。

但他還是更喜歡元諾哥哥。

周玘說了會兒話,忽擡手用力按著眉心,神情很是痛苦。

“元諾哥哥,怎麽了?”陸徽問。

“沒事,頭疼犯了。”他自上次受傷後,便有了頭疼的毛病,之前只是偶爾,入獄後,大概牢獄陰冷,頭疼犯的頻繁了些。

“我去找大夫!”陸徽騰地站起來。

“不必,過會兒就好了。”周玘勉力給他一個笑容,示意他坐回去,邊揉著眉心邊對褚昉說:“安國公,此計我早就考量過,是可行的,但要諸相都同意實非易事,且不說此事本就關系重大,單政事堂的風氣就足以扼殺此議。”

褚昉今日來並不是非要一個結果,見他如此痛苦,說道:“這事容後再說,你先休息,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