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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琮怔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蓋瑞未必如你所想。”

顏子真笑了一笑:“你知道上次我見到蓋瑞之前,已經有多久沒有聯系了嗎?一個月。我和蓋瑞的聯系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緊密,日常見面也並不頻繁,之前就這樣。事實上,他認識鄧安兄弟倆,他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所以一開始偶遇,他見到我低沉,他想讓我振作起來,因為他的友善和熱情,所以他逗我笑,贊美我,鼓勵我,像個熱情善良的大男孩一樣。當然,他應該是有一點對我的好感,但我想更多的是他作為一個朋友的關心。如果他真的愛上我,你覺得到現在我們的相處模式還會是這樣的嗎?”

顏子真誠懇地看著莫琮:“如果蓋瑞真的未必如我所想,那麽依他直率坦白的性格,我怎麽可能會連他什麽時候回的中國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一回國就來找我?”

莫琮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低聲說:“子真,我還是覺得蓋瑞對你是不一樣的。”

顏子真索性清心直說:“你錯了,我們一起在優民居認識,他的攝像機就是他的眼睛,你不是也看到他拍的照片,哪裏有分你我?不,其實那張照片,他拍出的你,是連你的內心都拍出來了,我不相信你看到的時候不吃驚。而我雖然在鏡頭前面,卻只是尋常歡喜。莫琮,一開始是你煩他,後來是你心動,所以你反而矜持收斂。對不對?你總是這樣。但是哪一次出去玩,蓋瑞是只和我去的?就算後來我和他近了一些,也是因為你自己走遠了去。”

莫琮不語。

顏子真自言自語:“因為全世界都以為,蓋瑞和我在一起了。因為我是個蠢貨,我竟然沒發現你的心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跟你解釋那不是真的。”

莫琮再次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說:“你不應該……”

顏子真打斷她:“感情有什麽應不應該?只要不傷害其他人,就沒有不應該。”

她說得爽脆,卻也再清楚不過,她和鄧安,不可能。鄧安是鄧躍的哥哥,無論是不是親兄弟,兩人都一起長大,鄧躍對鄧安的友愛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而鄧安對鄧躍也一如親兄長,她再次提醒自己。事實上此際說出來,也只是想讓莫琮清楚,她和蓋瑞沒什麽。

她看了看莫琮的神色,補充了一句:“我其實,也沒有想過要怎麽樣。”

鄧安和鄧躍的友愛,莫琮是很清楚的,她嘆了口氣:“其實鄧安人真挺不錯。”她也不是沒眼睛,顏子真崩潰的那幾天,鄧安的焦急難過,他望向顏子真的眼神,幾乎可以用痛惜不甘來形容。那不像是對一個普通朋友的神情。為什麽會不甘?她不明白。但是她清楚地看到鄧安的溫柔守護,那種溫柔關心,真是不一樣。她和鄧安頗有幾次交集,她也敏銳地看出,鄧安對人的熱情、玩笑,都是表面,很容易讓人誤會,用以掩飾他骨子裏的淡漠和疏離,他仿佛不願意與人真正接近。

她心裏模模糊糊地想,她從未見過鄧安當年作為花花公子花紅柳綠的時候,想必那個時候應是盛況空前吧。

顏子真笑了笑:“你放心,我也就只是說說罷了,……他,未必肯呢。”

莫琮卻又怒:“他憑什麽不肯?”

顏子真開玩笑:“憑他是鄧安呀。”

如果說一開始顏子真沒注意,現在回憶起來卻又歷歷在目,鄧安一直在盡量疏遠她,或者說,維持常態。在哈爾濱,除了滑雪那次,幾乎全程都微笑旁觀;幾次偶遇,他也跟從前毫無異樣,說笑自如;他從未主動出現過在她面前,似乎也從未注意到她最近對他的回避。如果不是她在他家的經歷,如果不是那天他的眼神,如果不是這些那些異樣的絲絲積累,顏子真完全不會想到他們倆人會出現這一天。

但這也說明了,鄧安並不想和她有這一天。

這倒是好,異曲同工,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