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5章 癲狂和理智(第4/6頁)
老阿裏說著,眼裏滿是迷茫和擔憂,他轉頭看了蘭贊一眼,又回過頭看著南易說道:“我在攢錢,只要再攢七八年就夠錢買一台自動紡織機,蘭贊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動紡織機,蘭贊可以再娶幾個老婆,多生幾個孩子,阿裏家也會更壯大。”
憧憬完一排兒媳婦叫他公公的美好場景,老阿裏又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願意拿起梭子的寥寥無幾。年輕一代從小就看著電動織機長大,手工紡織機如何運作,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然而,這些手動的工具依然躺在許多人的家裏,一代代相傳,我們依然延續著這個傳統。”
“想要織出精品絲綢,我覺得手工織布機還是更勝一籌,復雜的圖案,不斷的切換絲線,這不是電動織機能夠完成的,而且,我覺得這是一種藝術,不能把它們歸類到工業品。”
南易提出自己的見解,真假參半,帶著安慰的目的。
“我沒有這麽樂觀,現在的電動紡織機越來越復雜,復雜的布它也能織出來,手工織布肯定會越來越式微,總有那麽一天,我們就會沒有活路,這一天不會在今天降臨,但是肯定就在不遠的將來。”
“或許吧。”南易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繼續忙,我不打攪。”
南易給普蘭使了一個眼色,帶著她來到工坊的外面。
“知道瓦拉納西最大的地下勢力頭目是誰嗎?”
“Don。”
“Don?唐?和黑手黨有關系?”
“應該沒有,我聽到過小道消息,Don很喜歡馬龍·白蘭度,很喜歡他的《教父》。”
“這個唐年紀不大?”
“不太大,應該沒超過三十五歲。”
“性格怎麽樣?”
“BOSS,我不是太清楚,瓦拉納西我並不算太熟悉。”普蘭說道。
“沒事,屁股擦幹凈了?”
“非常幹凈,負責擦的隊員已經回孟買。”
“達利特女兵現在有160人了吧?”
“一共165人,有90名隊員被公司調去了馬達加斯加負責保護那裏的紅木砍伐隊。”
“嗯,這個我知道,從剩下的人裏抽調出7個人,脫離魯班木業,組建一支最精幹、最可靠的隊伍,代號朝聖小隊,把人調來瓦拉納西,在這裏設立一個安全屋,我們將會在這裏有大動作。”
“明白。”
“亞當。”
蘇菲·馬索走出工坊,見到南易和普蘭在談話,她就沒走上前,而是遠遠的喊了一聲。
“都聊好了?”南易聽到召喚,走到蘇菲·馬索身邊問道。
“已經談好了,蘭贊說不到三個月就能完成我和瑪麗恩的衣服。”
“呵,那你和瑪麗恩是大出血了啊。”
剛才南易可是聽蘭贊說兩女的衣服需要半年才能完成,現在時間縮短了大半,肯定是工價很可觀,讓蘭贊肯豁出命去幹。
“是呀,我和瑪麗恩增加了工價,就為了能快點拿到衣服。”
“喔,那我們去剛才的來路上瞧一瞧?不知道那幾個苦行僧走了沒有。”
“好呀,我去叫瑪麗恩。”
蘇菲·馬索叫上瑪麗恩,三人原路返回來時經過的黃土路。
在瓦拉納西有不少苦行僧在四處遊蕩,穿著在旁人看來千奇百怪,有點無法理解的服飾和打扮,實則表現著僧侶們的信仰。
如若追根溯源,苦行僧這一特殊的僧侶群體是起源於印度的婆羅門教,古典史詩《摩訶婆羅多》中講到“凡是戰敗者都要受苦,只有吃盡苦頭才能反轉過來戰勝自己的敵人,最終成為勝利者,甚至成為神”。
因此印度教人認為苦行是修煉的必經途徑,苦行能使自己心靈得到凈化,去除一切世俗欲望。
苦行主義根源於對世界、對人生深沉的悲觀心理,印度由古文明走向今天的全球化,就像大多數的文明古國一樣,無法回避急劇發展帶來的價值觀沖突甚至斷裂。
而他們面對沖突的方式不表現為激烈對抗或極端同化,更多則是多元並存,一切看似對立不相融的東西在這裏卻奇妙的愈合統一,這或許就是吸引西方年輕人前來遁世的原因之一。
在這裏,他們可以重新反觀自己生活的文明社會。
印度根深蒂固的種姓制度也是苦行存在的重要原因,人無法選擇和逾越自己的種姓階層,苦行是低種姓的賤民們能夠消除卑微身份的途徑之一,也是其苦難生活在婆羅門階層受到尊重的唯一辦法。
在《梨俱吠陀》中,苦行的意思是“溫暖”或者是“熱力”、“熱量”,通常被理解成通過過量的肢體運動及自我折磨而得到神秘的“熱”。
古印度人認為世界正是由於這種熱力而得以誕生,釋迦牟尼在印度創建佛教的時代,苦行修煉之風已經盛行於恒河中下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