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5章 癲狂和理智(第2/6頁)

只不過佃戶的日子實在太悲催了點,別說要利息,就算本金減免一部分,他們還是照樣還不出來。

這種情況猶如一個“大善人”借錢給“富貴病”病人看病一樣,借1萬,一年收取1%的利息,這個利息一點都不多,可在病人無法從事生產,無法創造效益,日子過得慘兮兮的反襯之下,大善人也就變成了高利貸。

更有口嗨型的善人會跳出來對“高利貸從業者”口誅筆伐,“怎麽能這樣呢,人家都這麽困難了,就不能免了利息,就不能連本金都免了?要不是我兒子要買別墅,要不是我要去奧門,我一定會捐一大筆……”

正因為有太多的口嗨型善人,身為弱勢群體的銀行根本不敢貸款給這些“可憐人”,他們只能心裏默默的流血,牙根咬到崩裂,內心有情但表面必需無情的拒絕可憐人的貸款申請,“對不起,您不符合我行的貸款申請條件。”

銀行人根本不敢招惹口嗨型,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們只能求爺爺告奶奶把錢貸給不缺錢的人。

不缺錢就意味著幸福,一個幸福的人兒多支出一點,不顯山不露水,銀行和他們打交道,不至於會招來謾罵。

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南國銀行體系的經營策略一直是盡可能的吸收存款用戶,有選擇的和幸福的貸款用戶打交道。

北方邦的地主在把土地轉租之後,往往會千王經濟中心或城鎮,將財富變為奢侈品或更有利可圖的商業與金融投資。

普通佃戶則在剝削和沉重的債務壓迫下,每日生活在租期、產權和收入無法被保障的恐懼之中,不會也沒資格增加對土地的投入。

佃戶對產權保障的信心不足和地主“不在地”的性質,導致北方邦這塊肥沃的沖擊平原基礎農業投入激勵制度長期匱乏。

……

恒河邊的風景讓蘇菲·馬索看著不舒服,接下去的旅程,南易就有意識的避開恒河,在普蘭的提議下,一行人去了皮利科堤小鎮。

皮利科堤小鎮是一個紡織小鎮,這裏出產的手工班納拉西絲綢紗麗上花紋樣式復雜、意象獨特,鮮艷的綢緞上鑲著大量金色銀色的紮繡花,是人們趨之若鶩的對象。

到了婚禮的季節,這種手工紗麗更是新娘眼中的香餑餑,一件精美的紗麗能讓她在人群中一下子脫穎而出。

南·亞當斯密·易曾經說過一句名言:“女人的衣櫃裏,永遠缺少那麽一件衣服。”

凡是漂亮女人都喜歡漂亮衣服,走在皮利科堤逼仄的小徑上,聽著織布機咯噠咯噠的脆響在小鎮裏回蕩,坐落於瓦拉納西東北的皮利科堤,大部分居民都是紡織工人,家家戶戶幾乎都有紡織機。

手工織布機上纏繞著洋紅色的紡線,精美的紗麗即將在此誕生。紡織工的雙手來回運轉,有條不紊,四季不斷,印度的勞動者之歌在搖搖欲墜的紅磚小屋之間飄蕩,回響不絕,代代相傳。

在一個個光線昏暗、視野朦朧,空氣令人窒息的悶熱工坊裏,洋紅與亮金碰撞飛濺,交錯在橫豎之間,一台老舊的木制手搖紡織機源源不斷地吐出一匹匹巧奪天工的精美手工絲綢。

由於現代化紡織機械的成產成本降低、效率大踏步提高,沖擊著手工紡織業,給手工紡織業者們敲響了警鐘,他們要生存就需要求變,比如說擴大客戶群體。

如今,皮利科堤的班納拉西絲綢主要的消費群體,已經從印度本地客戶慢慢向外地遊客轉移,所以,這裏雖然是穆白帽的聚居地,但是並不封閉,居民們友好的歡迎每個遊客過來參觀。

一個工坊裏,南易幾個人一邊看著紡織工阿裏父子工作,一邊和兒子蘭贊·阿裏聊天。

蘭贊·阿裏不怕生,非常健談。

“我祖父,我祖父的祖父都是紡織工,我生於斯長於斯,也注定只能當一個紡織工人。”蘭贊·阿裏盤著腿,手不停的拉過一條條絲線,“我念過紡織職高,可在外面還是不容易找到工作,我是說找不到比紡織工更好的工作。”

蘭贊·阿裏的英語咖喱味很重,可並不妨礙南易幾人聽懂。

“蘭贊,那你有沒有想過把你家的工坊給做大?”南易聽蘭贊·阿裏說話非常有條理,他就問道。

“想過,不過想也沒用,兩百年前,印度的仿制品貿易和種姓制度密不可分,從事紡織工人工作的基本都是我們穆白帽,子承父業,從爺爺到孫子,藝術技巧代代相傳。

想要擴大工坊就需要招募紡織工,這個很難,我們賺的雖然不多,但是也不愁工作,一件紗麗需要制作一個月左右,一年十幾件紗麗的活計這裏的紡織工都能接到。

還有,我並沒有能力獲得大量穩定且有利潤空間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