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聖文神武天下武功至極(中)(第3/4頁)

因為自從他被父皇開始著重培養之後,朝廷上下就開始謠傳他張賢瑀將被立為太子,雖然皇後和曹家沒怎麽針對他,但兩兄弟之間也是有隔閡的。

如今遠在萬裏之外,萬一張賢景有假傳聖旨……呃,這個應該還不敢,但張賢景肯定敢拿著雞毛當令箭給他難堪,甚至剝奪一些權力,所以張賢瑀很不安。

至於不爽的原因,那就更明顯了。

哪怕就是皇子之間,也有騾馬和羅馬的分別。

張賢瑀這樣沒有外祖家,母親身體不好性格又暗弱的,就是妥妥騾馬。

自然,羅馬就是張賢景這樣根正苗紅和張賢熙這種嶽父包攬一切的。

張賢景黑了、瘦了,但是人更加精神了。

走時二十歲,到時快到二十二歲的他,完全褪去了在神都時的稚嫩和偽裝起來的氣度,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同的堅毅和平易近人。

張賢景已經把他在神都從小學習的那些,什麽吃飯細嚼慢咽,夾菜都要講究風度,食不言寢不語完全給拋棄了。

現在的張賢景騎在馬背上一口馬奶酒一口肉幹,夾雜了風沙塵土就能往嘴裏面咽。

酒量從喝米酒一碗都要醉,已經變成高度烈酒喝個兩三斤還能引弓射擊準頭不減。

言語更是粗俗無比,從最嚴重也就爾母婢也、彼其娘之,到艹你娘、入你爹、狗籃子、大傻嗶等,全副臟話完全畢業。

他再也不會因為不能忍受和士兵一起入廁而狂吐,更不會被士兵的汗臭味給薰個跟頭。

甚至他能和一些低級軍官坐在一起,互相捉頭上的虱子,然後一個一個的掐死。

對於兵兇戰危,他也有了更直接的理解,知道一個悍勇的士兵對一個家庭意味著什麽,不再把他們當成一串串冰冷的數字。

更簡單知道如何排兵布陣,還能熟練運用獎懲來駕馭屬下。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終於知道,他的父親,偉大的中土皇帝、草原可汗、高原佛王、極西沙赫沙阿張聖人,給他打下了多麽大的江山。

那樣子,就相當於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對於父親說家裏給他存了五百萬塊錢沒什麽感覺。

但你要是換算成金拱門,告訴他能從現在一直吃,每天三頓吃,吃到死都吃不完,他就能深刻理解五百萬是多大的一筆錢了。

如今的張賢景,完全理解了這個帝國有多麽的遼闊和富裕,也明白了他身上的擔子,是如何的重。

他已經能跳出母親曹延禧二十年來給他灌輸的,他的兄弟們都是威脅者和家產分割者這種老思想。

張賢景深刻理解,對於這樣的一個大帝國,沒有他的兄弟們來奉獻,是根本守不住的。

只有他們兄弟能和睦,以血脈為紐帶源源不斷加強聯系,才能真正的吃掉這如此廣袤的天地。

至於兄弟們未來會對他和他的子孫造成的威脅,張賢景認同了父親張鉊的話。

‘老子把中土、草原和高原都留給了你,你還打不過極西和極南之地的兄弟們,你有什麽資格做大周的皇帝?’

……

“二哥,二哥!”

於是,與張賢瑀想象中兄弟相見時,張賢景手持節杖、身穿朝服、傲氣滿滿的與他會面不同。

他這邊奏樂還沒開始了,只見經過簡單的信使溝通後,張賢景竟然親自騎著一匹大白馬,喊著二哥就朝他奔了過來。

張賢瑀嘴巴張得老大,幾乎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白馬上,那個黑瘦但精氣神異常飽滿的小子,認了半天才認出來,這真的就是那個他曾經羨慕嫉妒恨的四弟,準太子張賢景。

“四郎,四郎!”在這一刻,所有的隔閡,都在這兩句充滿親情的呼喊中完全被沖破了。

張賢瑀飛快跳下坐騎,張賢景也跳下坐騎,兩人在萬眾矚目中,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刹那間,所有的不安和擔憂都在這一刻徹底被消解了,沒有什麽奏樂,沒有什麽文縐縐的禮儀,歡呼聲震天響起。

在場的數千漢家兒郎就在這拉伊城外,當著大量波斯仆從和侍女的面,瘋狂的互相擁抱著,唱跳著,就連隨軍的民夫都被感染,一起歡快的跳起了舞蹈。

……

大周乾元五年,公元966年,正月二十,張賢瑀、張賢景兄弟在拉伊勝利會師。

狂歡數個日夜後,一直等到正月二十四,進一步的整合和交接儀式才開始。

張賢瑀交還了上次出征張鉊賜予的節杖和河中行營都部署金印、魚符,卸下了河中行營都部署的重任,並解散了河中行營。

隨後,張賢景在諸位兄長和文武大臣的簇擁下,由內臣禦前太監宣讀皇帝詔書,成立五省行營總督衙門。

將碎葉、怛羅斯到鹹海一帶劃歸碎葉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