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忠臣,這是一個復雜的詞(第2/3頁)

不過有好多人都對著這幾根大管子垂涎三尺,瑪德,這哪是什麽武器,那是移動的金庫。

城頭上的清淮軍當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不!他們知道,好多人把這玩意認成了撞車,劉仁瞻的三子劉崇諫還叫人準備火油和引火物,準備燒車了。

一聲聲號角聲吹響,周軍升起了呂公車,大量手持盾牌、弓弩的兵士也不斷上前,開始攻城。

當然也是掩護曹延明將火炮布的更加靠近壽州城,這玩意炮身太短,射程並不遠。

清風氣喘籲籲的跟民夫們一起挖了一個大坑,還用粗麻袋裝了泥土將火炮壓實。

上次在神都六門巡檢衙門時,那門兩千斤的小炮飛上半空的恐怖一幕,還歷歷在目呢。

曹延明親自動手,肥倉鼠一般的裝填火藥和石彈,這一炮他不親自來不放心,畢竟天工院一年消耗十幾萬貫的天量撥款,板甲剛剛搞砸了,要是火炮也不行,那就太對不起人了。

周圍的士兵們一進入戰鬥狀態,也沒人管他們,城頭上的清淮軍也只是疑惑,他們倒火油的手都舉酸了,對面的奇怪撞車還不上,只是雙方都進入了廝殺狀態,沒太把這放心上。

“轟!”就在此時,震天動地巨響響起,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人們,除了雷聲,還從未聽見如此猛烈的巨響。

呂公車上的神射手們被嚇得東倒西歪的,火炮周圍的弓弩手,竟然好些個拔腿就跑。

這不是他們不遵守軍紀,而是太嚇人了,完全沒有心裏準備,隔得最近的兩個弓弩手方陣,不少人被嚇得渾身發軟,嗷嗷嘔吐。

壽州城上的清淮軍被嚇得更慘,好多人只看見對面的撞車突然發出了一陣黑漆漆的煙霧,似乎還有火光一閃。

然後他們當面的城墻,就像是被天神用手砸了一下一樣,劇烈搖晃下,竟然被出現了一個臉盆大的凹陷。

好在此時大多還是以黃土夯墻,不是後世那種更加堅固的磚石墻體,不然絕對起不到這麽大的效果。

打偏了!曹延明心頭一緊,計算了一下角度後,趕緊過來招呼民夫們將大炮推到另一邊土坑中,另外兩門沒有發射的大炮,也做了角度調整。

想靠著這種石彈把城墻砸塌,嗯,一般的城墻可以,壽州這種堅城肯定不行,必須要對著大門轟,把大門轟爛。

天地仿佛都靜了下來,無數雙盯著眼睛看曹延明他們忙忙碌碌,對於這種超出他們認知的武器,周軍興奮又恐懼,清淮軍則就剩下恐懼了。

終於,在萬眾矚目中,三門火炮校準了角度,至於彈道,現在還沒那個意識呢。

隨著曹延明胖手一揮,連續開火的火炮,發出了跟上次一樣恐怖的怒吼,三枚二十多斤的石彈,帶著幾乎能看見的虛影,呼嘯著撲向了壽州城的北門。

‘哐’‘哢嚓’

激射而出的石彈,先是砸爛了拉起來的吊橋,隨後重重擊打在了壽州北門用硬木打造,重逾千斤的大門上,硬生生砸出了兩個碩大的破洞。

壽州城外,周軍歡聲震天而起,城墻上的清淮軍則如喪考妣。

雖然只是轟爛了北門,北門裏還有一個甕城照樣可以防禦,但甕城也是有門的,大不了推進去再把甕城和羅城之間的門給轟爛。

而且甕城這種武器,只能用一次,且用一次的時候,你如果不能把人趕出去,它就會失去作用,反而會成為進攻者可以借用的工事。

……

清淮軍打到這個程度,三萬人在這幾個月中,特別是這五六天折損了一萬人,已經打不下去了。

哪怕是在張周搞均田時利益受損,跑到壽州來的淮陰府、濠泗二州土豪,以及害怕周軍在壽州繼續均田的本地豪族,都已經恐懼以極,沒有了抵抗的膽氣。

劉仁瞻立在城頭,腦海裏將這一年多的事情,做了深刻的復盤,他突然大叫一聲,終於想通了這一切。

次子劉崇諒,三子劉崇諫,聞聲過來扶住劉仁瞻,劉崇諫心膽俱喪,顫抖著看向劉仁瞻。

“大人為國獨守西北,群臣皆不抵抗,唯有我劉氏不願屈膝,但打到今日,也算對得起江寧城的國主了,不如……不如我們降了吧!”

劉崇諒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裏也透露出了贊同的神色。

歷史上,劉崇諫就是打不下去了,冒險渡過淮河去向郭榮請降,結果被巡江的校尉抓住,劉仁瞻大怒之下,竟然以叛國為名,將劉崇諫腰斬。

此事,成就了劉仁瞻千古忠臣的名聲,但對於劉崇諫,確實顯得很殘忍。

劉仁瞻眉頭一皺,想要怒吼,卻沒吼出聲。

本來按他的脾氣,就憑這句話,就得把劉崇諫一頓好打,但與歷史上後周粗暴的政策相比,張周現在仁義上,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档次。